王潇潇连忙起身，快步迎了出去。
“老公，你还没去直播公司呀？早上不有一场带货直播吗？卖早餐的那场？”
“哦——是！”薛扬扭了扭脖子，解释：“助理们都在，犯不着我跟着。中午有客户要来参观，我得提前去接机，请他们吃饭，下午再一并过去公司。”
王潇潇上前帮他捏脖子，问：“是不是颈椎不舒服？”
“一丢丢。”薛扬笑嘻嘻：“谢谢老婆，已经舒服多了。还是我老婆的手巧呀！”
王潇潇娇笑睨他一眼，骂：“就会贫！”
薛扬懒洋洋往她身上一靠，问：“咱妈呢？我找她有事呢！”
“在后花园陪几个孩子。”王潇潇答。
薛扬只好起身，晃了晃脖子。
“行，那我麻利找她聊两句。都快十点了，还得麻利出门去接人。”
王潇潇追了上前，问：“啥事呀？急巴巴的！”
薛扬啄了她一下额头，答：“小佟姐的事。”
王潇潇瞪大眼睛，连忙跟了过去。
只听得丈夫跟婆婆耳语几句，撇撇嘴耸耸肩，然后起身上班去了。
“哎——”王潇潇见他一溜烟跑了，只好转了回来，紧张兮兮问：“妈，小佟姐怎么样了？他们——他们真要闹上公堂不成？”
薛凌无奈答：“都已经走程序了，上公堂争孩子是迟早的事。”
“啊？！”王潇潇皱眉问：“多多哥呢？他们真要离婚，真的非得闹到这个地步不可？”
薛凌答：“昨晚吃饭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你应该也都听到了。他说是小佟非要闹到这样不可，不是他。”
王潇潇一阵无语。
薛凌看了看正在踢球的几个小家伙，嗓音故意压低。
“我也劝过小佟，可她的情绪十分激动，甚至觉得我可能站在多多那边，不肯听我的劝。我让扬扬暗自查一查她。她现在的情况挺糟的。”
王潇潇担忧问：“她怎么了？还没找到工作吗？”
“哪有那么容易。”薛凌轻轻摇头：“攀过高峰的人，岂会把一些小山小丘陵看在眼里。”
王潇潇想了想，问：“不是说她已经联系猎头了吗？都看不上？”
薛凌答：“她看上的，人家不要她。要她的人家她看不上也瞧不起。”
王潇潇叹气：“现在时不时闹疫情，网上一大堆人抱怨效益不好，甚至已经开始有公司倒闭。前一阵子封了两个区，即便放开了，好些店面都已经开不起来，一次性倒闭十几家。大行情不妙，想要一个好的职位恐怕不容易。”
薛凌点点头：“尖端人才到哪儿都受欢迎，任何时候都受欢迎。但大多数人只是普通人，学历高些，能力高些，幸运的话去好一点儿的岗位。有资源有人脉的，去更高层次福利高的岗位。小佟学历不算极高，能力不错，但在这里少了人脉和资源加持，想要一个大公司的好职位并不容易。”
“妈，您……您没偷偷给她使绊子吧？”王潇潇讨好笑了笑，问：“您没有吧？”
薛凌哭笑不得：“让她丢工作的人是我，这点我承认。不是我做的，我可不会承认。”
王潇潇撒娇：“我——我只是问一问嘛！没别的意思啦！”
薛凌摇头：“没有，不用我出手，她就会自己吃瘪吃闭门羹。这是她的性子决定的。”
小佟的骨子里藏着高傲和不羁，又一直呆在集团的高层，早就习惯了在高处睥睨四方的姿势，想要她在低层做起根本不可能。
能让她进中高层的公司只会是小公司，而且工作不一定对口，不一定是她喜欢的。
所以，她挑了又挑，猎头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仍没找到让她满意的职位。
总之一句话——高不成低不就。
王潇潇跟小佟接触过，虽然不是至交好友，但对她的性格还算有些了解。
“她确实很高傲，跟……跟多多哥很像。妈，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住在酒店高级套房。”薛凌答：“除了跟猎头和律师接触，几乎没怎么出门。她的身边不缺钱，生活上应该不用担心。至于其他，几乎没一样顺心的。”
王潇潇忍不住问：“妈，您没找您的老朋友问问吗？小佟的爸妈怎么说？”
“没问了。”薛凌解释：“之前我跟他们联系过，效果很差。佟子已经退休在家，身体不怎么好，现在靠着老伴照顾着。可能是小佟没有细说，也可能是他们本能疼女儿，他们对多多意见很大。”
王潇潇听明白了，低声：“原来是这样。”
薛凌摇头：“爱莫能助，让他们闹去吧。两人都要孩子，却都不愿细心照顾他。所谓的争孩子，其实也只是争一口气罢了。真那么爱孩子，为孩子着想，就不该将孩子丢给我，还闹僵到这种地步！”
“挺奇怪的……”王潇潇呵呵尴尬笑了。
薛凌却淡定得很，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人千千万万，自然也是什么人都有。等你认识的人多了，见过的事多了，你就不会大惊小异了。”
能把那么好的日子过得如此稀巴烂，也是够奇葩的。
王潇潇忙点点头，道：“我觉得他们对彼此都还有感情在，迟早会重归于好的。”
薛凌只是笑笑，并没有评价什么。
王潇潇眉头微动，小心试探问：“妈，您觉得他们离得成不？”
“不知道。”薛凌实话实说。
王潇潇“额”了一声，不敢置信问：“真的？还有您不知道的事？”
薛凌被她逗乐了，道：“我又不是天上的司命星君，对世人的命数了如指掌，哪里能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怎么着。”
“您肯定猜到什么。”王潇潇撒娇：“只是故意不说吧？是不是呀？”
薛凌但笑不语，只道：“希望小佟早些认清楚形势吧。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等着让后果好好教训他们两人。都太任性了，就得吃任性的苦果子。”
王潇潇的视线禁不住往正在玩耍的小郑郑瞄去，苦笑嘀咕：“这孩子……似乎也有些怪。爸爸上班去了，他连找一下都没有。妈妈这么多天没来看他，他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的——蛮奇怪的。”
薛凌蹙了蹙眉，低声：“这孩子有一点心理上的疾病，所幸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