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虚空中走来？”
庞广达目露诧异之色，继而看向刀圣，“是不是像你们那种轻松进入短途空间通道？”
刀圣摇头道：“没道理，他不可能直接达到我们这个程度。”
庞广达遂道：“沐万道，还有什么？”
沐万道喃喃道：“我看到他手中拿出了一面镜子，很古老的镜子，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意识陷入了黑暗，仿佛要死了一样。但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进行了逆转兽血沸腾，强行让自己清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灵魂就好像碎了。剧痛让我有了短暂的清醒，我抓住沐云姝就跑了，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刀圣沉声道：“镜子具体是什么模样？”
沐万道艰难摇头，“不知道。”
庞广达道：“长相呢？”
“长相？”
沐万道茫然回忆着，“好像……刚开始是个很年轻的人，剑眉星目。但是我依稀看到他整个人都好像裂开了，肥头大耳，满脸脓包，一口黄牙，我想起来了，很臭，他有很强的口臭。我的兽血让我的嗅觉比无数人都要灵敏的多，我闻到了。”
刀圣沉吟道：“看来确实是有易容的能力。”
这种描述，不是第一次。
也就说明，这个模样就是本体。
庞广达手指轻搓，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的易容有缺陷。”
刀圣扭头，“你想到了什么？”
“第二次。”
庞广达言道：“只要第二次，他的易容就会消失。这就是为什么医圣出现的时候，他逃跑的原因之一。这也可以侧面证明一件事情，他在对抗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时候，无法正常多次使用古镜。否则，无尘已经死了。”
他转身走了，“我去和无尘谈谈，早晚要揭露的事情，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
找到了无尘，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庞广达关上房门，无尘静静的站在那。
“我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喜欢用桃木的地方。”
庞广达走到一旁坐下，“听到了一个名字，海神木。”
无尘平静的看着庞广达。
庞广达淡然一笑，“海神木的描述和你这把剑，非常类似。”
无尘言道：“我的桃木剑是我师父传给我的。”
庞广达笑道：“要不要我们去拜见你师父？”
无尘淡然道：“他死了。”
庞广达呵呵一笑，“你就是虚无大帝。”
无尘笑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庞广达道：“夏蝉以为我会死在那里，顺嘴说的。所以我才根据海神木，确定你真的去过。”
无尘目光凛然，冷语道：“是吗？我可不认识什么夏蝉。”
庞广达笑道：“比斗的时候还见过呢，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无尘一怔，晒然一笑，“掌门，这种唬人的言语有意思吗？”
“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了很多事情。”
庞广达笑道：“天、罗、门！”
无尘淡然道：“听不懂。”
庞广达笑道：“死人栖居地。”
无尘变色，“你怎么会知道阴山？”
“很奇怪？”
庞广达笑道：“陆北北，和我一样的一个天外飞仙，手里拿着个手机拍啊拍的，也看不懂吧？”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摇晃了几下，“熟悉吗？”
无尘气势大降，有些颓败的在庞广达对面坐下。“我小看你了。”
“承认了？”
庞广达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睿智？”
无尘沉默，半晌才怅然道：“没错，我就是曾经的虚无大帝，也不过就是曾经罢了。当年我们做了个计划，趁七圣闭关之际，我出手吸引徐祖师的注意力，其他人埋伏。”
庞广达道：“然后呢？”
他心底震撼，麻蛋，这王八蛋还真是虚无大帝！
无尘淡然道：“我被打死了，他们早就暗中跑了，根本就没出手。”
庞广达错愕，愣在当场。
“确切的说，我被打个半死。”
无尘淡然道：“穷尽我一生的手段，我也没接住徐祖师三招，后边你所听到的那些话，不过也就是一些鼠辈为了缓解自己内疚的心编造出来的，我没那么无畏，也没有那么大伟大。那时徐祖师也没有打算杀死我，我落荒而逃，濒临死亡的边缘，我就赌了一把。我赌赢了，修为全废，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了。三四米的身高，你觉得这很正常吗？不，这很怪胎，因为我是令自己重生出现的副作用。”
“严格来说，他们把我卖了。那种重生的功法，却耗了我八百年岁月，其实一开始我自己都觉得我死了。你见到我的那天，也是我重生不久的时候，我就是想找个庇护所，一个没有虚无教的庇护所。我要藏起来，我也不想和天罗门有任何瓜葛。”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孩陆北北，我在重生之后不久，也就是在见到你的十年前，我见过她。那时，我还想找天罗门质问，之后就看到了狂僧带着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你刚才说的手机，打扮很奇怪。”
“看到她的地方，就是阴山，死人栖居地。”
庞广达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你的修为无法恢复？”
无尘摇头，“一切都需要从头再来，唯一的优势就是那些功法我本身就有，我需要的只是时间。不过，我现在的身体畸形，我需要打破桎梏，强行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
庞广达道：“域还可以施展吗？”
无尘看着庞广达，最终他抬手捏诀。
漆黑的光芒瞬间将两人笼罩，无尽的大地上，出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黑色涡流，似乎要吞噬天地一般，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无尘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就只有这个程度，什么都做不了。”
庞广达言道：“竞选四绝的时候？”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无尘淡然道：“夏蝉确实一直在盯着我，但是我重生之后，灵魂气息全部都变了。他可以怀疑我，但是他没有证据。至于这把桃木剑……也不是他给我的，而是我自己去的。我的手段可以直接开辟界与界之间的通道。他带着你去用的介质，就是我从那个地方拿回来的。”
庞广达干笑道：“看来我诈唬你的第一句话，就……”
无尘深吸一口气，“当你开始怀疑我的时候，再隐瞒就没有意义了，只会让你继续防备着我。而且天斗城的时候，明面上是夏蝉掣肘李白不敢伤你。暗地里，却也是李白掣肘夏蝉让他不敢直接对付我。”
“很久很久以前，我和李白是结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