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某某动起来的一瞬间，于钢一声低喝，做好了准备。
只要曹某某出现在门口，他一定会让曹某某感受到他的愤怒。
不过……
曹某某只是佯装要进门。
他真正的目的，乃是刘平苍！
几乎是眨眼之间，曹某某就冲到了刘平苍的面前。
刘平苍早有防备，一见他过来，伸手一掌，直接打向曹某某。
曹某某不躲不闪，凭着挨上刘平苍一掌，自己的手掌也抓到了刘平苍的手臂！
只是他没有想到，刘平苍骤然出手，力量之大，竟然将他打的倒飞了出去。
当然，因为他死死的抓住了刘平苍的手臂，在惯性的作用下，刘平苍也踉跄的摔了出去。
曹某某并没有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借着惯性，落地之后，双脚猛的用力，整个人就如离弦的箭一样，直接撞向李家宅子。
于钢脸色一变，连忙往前走了两步，恰好跨出门槛。
双手平推，低喝一声。
他的身前，出现一道淡淡的光幕。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孟齐良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快步朝于钢跑去。
只不过，曹某某的动作显然更快。
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跟前。
于钢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故而并不慌张。
可是……
将要接触之际，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痛呼，紧接着，就看到曹某某带着刘平苍猛地转向。
两个人硬生生的调转方向，顺着于钢身前的光幕，直线网上，冲天而起。
顺着他的身体，可以看到，半空中，郭谦谦的身上发出诡异的光芒，牵引着他们。
地面上，杨毅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一念成魔，一年成圣！”
就在曹某某和刘平苍倒了李家院子的上空的时候，郭谦谦忽然发出一声感慨。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甚至，昭应县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正在刘家老宅救活的众人，听到声音，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遥望。
有的人，一脸懵逼，不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
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半空中的郭谦谦忽然发出一声长啸！
随着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大，一点点的变亮，若明月一般！
地面上，看到他的模样，于钢颓然的放下了双手，眼神迷茫：“完了，什么都完了……”
在他身旁，孟齐良感受到了一股毁灭的气息。
他不由的转过头。
眼前的一幕，让孟齐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刘平苍的身体竟然一点点的化作黑雾。
甚至，黑雾仿佛被曹某某吸入了体内。
愣神之际，一声尖叫，让他惊醒。
“不！”
在他身前不远，徐余尖叫一声，挥动着手臂，似乎想要抓住那一团离他越来越远的能量。
可是，一切终是徒劳无功。
那一团能量，一点点的瞟向曹某某。
此时，曹某某立在半空，左边一团黑雾，右边一团光洁的能量。
没来由，孟齐良只觉得此时的曹某某，仿佛是圣人一般。
似乎，只要曹某某想，他就可以毁天灭地。
对于这样的曹某某，孟齐良根本生不起一点反抗或者说是战斗的欲望。
不止是他，就连于钢、杨毅，都已经丧失了战斗了欲望。
所有人，都直愣愣的望着半空中的曹某某。
不……还有一个人，没有呆住。
郭谦谦。
他只是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便转过身，迈步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郭谦谦一直以来挺直的脊背，现在已经弯了下来。
他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暮年的老头儿。
脚步蹒跚，步履维艰。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每走一步，他的面容，便苍老一分。
不过十余丈，他的面孔，不复之前的红润，只剩下苍老。
皮肤失去了弹性，布满了褶皱，就像是老树的年轮。
他的手掌，不再白净，瘦如枯枝，还有着一块一块的老年斑。
他的表情，不再有任何的渴望。
眼神，从未有过的平静。
平静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成功的喜悦，或者说，坦然。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郭谦谦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李家宅子上空忽然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万丈光芒，一下子照亮的夜空。
一时间，昭应县，犹如白昼！
耀眼的光芒，不仅耀眼，也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从他们的心底开始，慢慢的蔓延全身。
如冬日里的暖阳，格外的亲切。
只不过，有几个人，却没有办法享受这温暖的感觉。
于钢，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整个人好像衰老了几岁一样。
杨毅大学士，大梁朝文人的典范，朝着曹某某的方向啐了一口，背起徐余，转身离去。
孟齐良，依旧沉浸在暖阳之中，并没有醒过来。
在京兆府，有人站在通化门的城墙上，望着昭应县，狠狠的说出一句话：“郭谦谦，你该死！”
仿佛有所感应，郭谦谦在这时停下了脚步，遥望着京师，费劲的抬起头，喃喃自语：“我要死了。”
说罢，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此时的郭谦谦，完全和之前的郭谦谦，不是一个人。
骨瘦如柴，面若枯槁！
任何人看到，都不会认为他的郭谦谦！
就这么一个小老头，倒在了昭应县的大街上，并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
毕竟，这个夜里，昭应县很乱，很乱。
城中房屋倒塌不计其数，还有不知道多少间房子被大火焚毁。
一夜之间，恐怕有数千人，流离失所。
而昭应县衙，在这种时候，已近瘫痪。
几个官员，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完全吓傻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县令、县丞，只担心自己的官帽不保……
至于其他的差人，则是早已四散离开，在有如废墟一片的民居里，想要找到自己的亲人……
几家欢喜几家愁，谁家小儿谁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