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牧愣住了，的确如此。
各行各业，但凡想往好处走的人，谁不想着巴结朝堂里的那帮王八蛋？
上面没人，你能办什么事？
如果你想一家老小吃饱喝足，不忍饥挨饿，你努力工作就行。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如果你想脱离最底层，往上走一走，那你就得沾点黑。
如果你想做大做强，就必须和朝堂里那帮王八蛋搞好关系。
现在世人肯定都在看着自己怎么处理佛门的事。如果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税走人，那大家就相安无事。如果自己一定要下死手，那些给朝中大臣送钱一心想往上爬的人会怎么想？
会不会担心自己杀佛门开个头，以后他们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他们不得全体大力，给朝中大臣施压找自己麻烦？
虽然自己不怵朝中大臣，可是自己的家人呢？后代呢？得罪那么多人，岂不是寸步难行？
看到张牧眉头紧锁，王玄策走了过来。
“大帅，我来。所有的罪名我王玄策背，我来扛。”
“老王，你底子能有我硬？我都发怵，你不怵？”
“大帅，这不一样。你有家有室有顾忌，我没有，我没有家人。天下刚刚稳定，陛下英明神武，百姓终于有了盼头。这个时候大唐需要能征善战之辈，陛下需要人手。尤其是现在朝中老将已经老去，现在能够顶替他们的只有你。大帅，大唐可以没有我王玄策，绝对不能没有你沐国公。大帅，你先把我祛除出虎贲军。这样一来，我不是虎贲军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与虎贲军无关。大帅，你点个头，我立马动手。”
张牧：“………………”
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果然名不虚传。
“老王，没有虎贲军的庇护，你到不了长安城就得死于非命。”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王玄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要死的有价值，我可以立马为大唐去死。”
听到王玄策这话，张牧看着一脸奸笑的悔过，再看着一脸无奈的虎贲军众人，还有一大群气愤填膺的围观百姓，张牧立马计从心来。
俗话说得好，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大鱼，这是一个循环，一个圈。
“老王，我作为主帅，怎么能忍心看着你去送死？如果我连兄弟的命都保不住，又怎么能做这主帅？又怎么好意思带着兄弟们前去拼命？”
“大帅，你知道你对于大唐意味什么吗？你不能有事。”
“我不会有事，这件事我不做，你也不做，有人会替我们做。”
张牧说完直接冲席君买喊着：
“老席，去，去灵性寺后院将那帮姑娘带出来。”
一刻钟后，席君买带着几百衣衫褴褛，早已不成人形的姑娘走了出来。
看着这帮姑娘，一群围观的百姓哪里不知道她们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虽然这里面也有自己闺女，可是为了家族的名誉，谁又会相认？权当没有生这闺女也要保住自己家族的名誉。
看到这，张牧哪里会不懂？
“各位乡亲，你们的闺女被这帮和尚抓进寺庙干苦力。把她们当男人用，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们干，根本不把她们当姑娘对待。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自己家的姑娘带回家好生安抚？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
众人：“……………”
只是干苦力？没有被凌辱？
这还能接受，带回家养一段时间，照样可以收彩礼嫁人。
看着众人纷纷上去和姑娘相认，一直苦闷不已，生无可恋的悔往嘚瑟的喊着：
“各位，你们别听沐国公瞎说，我们是男人，抓了你们闺女上山，怎么可能只是干苦力那么容易？实不相瞒，这帮姑娘早就被我凌辱了不知道多少遍。不但我凌辱了她们，就是灵性寺里的和尚，外面的客人，只要给钱，都可以肆意的玩弄她们。她们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她们是人尽可夫的贱货。”
张牧：“…………”
嘿，这小可爱真是够意思，咱正想着怎么转移仇恨呢，这厮就来补刀了。
“各位乡亲，休要听这秃驴瞎说，你们的姑娘都是清白之身。我会让苏州府给你们姑娘开证明，证明你们的闺女是黄花大闺女。只不过，悔过大师和悔往大师这嘴巴……………”
听到张牧这话，围观群众立马炸锅：
“沐国公，他们算什么大师？她们就是败类。这种败类凭什么活着？他们得死。”
“沐国公，这两个王八蛋不是人，不配活着。”
“乡亲们，我们和这种败类共同生活在这世上是我们最大的耻辱，我们要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
张牧：“……………”
“你们还等什么？动手啊。”
悔过：“……………”
“年轻人不讲武德，竟然算计老子？”
此时悔过哪里还会不知道张牧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自己是死在这帮百姓手里，谁会记恨他沐国公？
“乡亲们，众所周知，我的嘴巴最严。刚刚说话的是悔往那王八蛋，和我没关系。”
悔过一边说一边拉开架势准备迎战蜂涌而来的百姓。
看到这，张牧直接抄出地上的木棒从后面将悔过的两条腿打断。
双腿尽断，痛苦倒地哀嚎的悔过哪里禁得住那么多百姓的殴打？
“悔往，你个王八蛋，你不说话能死吗？你可把老子害惨了。”
“师兄，咱们师兄弟一场，说好同生共死的。要死也要一起死，到了下面，咱们继续玩。”
此时女村民正在抱着自己的闺女痛哭不止，男村民义愤填膺的纷纷挤进去殴打悔过与悔往这师兄弟俩。
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平日里只知道兄弟讨生活，哪里杀过人？
看着打了半天也没能打死悔过与悔往，张牧立马大喊着：
“乡亲们，法不责众。打死他们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你们没有错，只有功劳。”
悔过：“………………”
世人皆知我们坏，可是我们再坏又哪里有那帮当官的坏？
怪只怪我们不够坏，不然也有资格去当官。
下辈子老子要当官，当大官。
在无尽的不甘中，悔过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