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忍,但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针对刘雨涵的调查查了两天没有查出来任何结果,县卫生局局长朱亮几次找到他要求他放人,陆明远身上的压力很大,现在城建局的副局长突然自杀。
虽然有心,但此刻他实在是精力有限,提供不了更多的帮助。
这种官场上的阴谋算计,他见得多了,却也无能为力。
就在李若男濒临崩溃之际,县长秘书小黄如同幽灵般推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面无表情地通知:
“李局长,汪县长让您立刻去县委开会。”
李若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小王搀扶着,浑浑噩噩地来到了县委会议室。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汪兴国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会议一开始,汪兴国就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李若男,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厉声质问道:
“李若男!百草乡土地的事情!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康养用地会变成工业用地?!为什么会被卖给一家化工厂?!你这个招商局长是怎么当的?!啊?!”
李若男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自己完了。现如今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作为百草乡项目的负责人,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百口莫辩。
更让她痛苦的是,那块地……那块承载着百草乡几个村子脱贫希望的地,竟然要变成石油化工厂!
事到如今,李若男知道认错无用,她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官路是否能继续走得通,她脑海里想的都是百草乡数万百姓。
李若男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汪兴国,声音哽咽:
“汪县长……是我的失职……我……我被骗了……但是……化工厂……那块地离村子那么近……村民们都靠着那片山采药为生啊!盖采油井,建了石油化工厂,山就毁了!村民们的活路就断了!汪县长……还有没有办法弥补?能不能……阻止他们建厂?”
汪兴国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和烦躁。
他何尝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但现在……
他疲惫地摆了摆手,语气冰冷:
“弥补?怎么弥补?!陈伟强死了!遗书里把所有责任都揽了过去!明远制药人去楼空!负责人也死了!所有线索都断了!那家宏达化工是真金白银从二级市场上买的地!手续齐全,合法合规!我们现在凭什么阻止人家建厂?!啊?!你说!凭什么?!”
李若男彻底绝望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不仅毁了百草乡百姓的希望,也毁了她自己的政治前途……
……
与此同时,金鹏集团的某个秘密据点,一间极尽奢华的包厢内。
郑泽林正意气风发地举着酒杯,对着面前几个面目狰狞、眼神凶悍的心腹手下哈哈大笑:
“来!兄弟们!干了这杯!这次百草乡的事,办得漂亮!干净利落!”
桌子上,几个打开的密码箱里,堆满了成捆的崭新钞票,红得刺眼,足足有几百万!
“这几百万,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
郑泽林大手一挥,豪气干云,“跟着我郑泽林混,亏待不了你们!不管是姓陈的那个怂包,还是姓刘的那个废物,处理得都很好!金蝉脱壳!死无对证!哈哈哈!”
“谢谢林哥!”
“林哥威武!”
几个手下纷纷举杯,脸上洋溢着贪婪和兴奋。
就在包厢内气氛达到高潮,众人准备开始狂欢的时候,包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端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在了郑泽林面前:
“郑总,有位先生托我把这个交给您。”
“哦?给我的?”
郑泽林微微一愣,以为是哪个手下特意准备的“惊喜”,也没多想,随手从腰间拔出那把瑞士军刀,就要划开包装。
然而,当他割开包装纸,看到里面那个方方正正的、用黄色胶带捆扎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赫然是一捆颜色鲜红、看起来极不稳定的——雷管!
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雷管上面,还绑着一个正在滴答作响的电子秒表!屏幕上鲜红的数字显示着倒计时——1:58……1:57……
“炸……炸弹!!!”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失声尖叫起来!
刚才还喧闹狂欢的包厢瞬间陷入死寂!随即爆发出一片惊恐的尖叫和混乱!
“快跑啊!”
“有炸弹!”
郑泽林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心腹手下,此刻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朝着包厢门口冲去,想要逃离这个死亡之地!甚至有人因为太过惊慌,直接撞在了一起,摔倒在地!
整个包厢乱成一团!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郑泽林,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举动!
他非但没有跑,反而像是对那个即将爆炸的雷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盒子,凑近了,仔细地端详着那捆雷管和不断跳动的秒表,脸上甚至还露出了那种神经质般的、近乎痴迷的笑容!
“林……林哥!快扔掉啊!要炸了!”
一个稍微有点胆子的手下,缩在墙角,哆哆嗦嗦地喊道。
郑泽林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落在了盒子底部,那里似乎压着一张小纸条。他小心地将雷管捧起一点,抽出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就在这时,雷管上那个令人心悸的电子秒表,屏幕上的数字跳动到0:05……0:04……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毁灭性的爆炸!
0:03……0:02……0:01……
嘀——
一声轻响,秒表屏幕突然黑了下去。
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包厢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郑泽林脸上那病态的笑容更浓了。
他随手将那捆已经变成“哑弹”的雷管丢给墙角那个吓得快尿裤子的小弟,语气平静地吩咐:
“处理掉。”
然后,他拿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对着包厢里那些惊魂未定、面如土色的手下们挥了挥手,声音冰冷:
“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