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云大校门外，慕暖牵着李想的手，紧紧的攥着，说不出的用力。
她表情有些凝固着，好看的眉头也皱的分不开，苦大仇深的表情比李想更甚。
“小暖……”
“你别说话。”
慕暖冷不丁出声，眼神锐利的扫了眼身边的室友。
李想突然就蔫儿了。
等绿灯亮起时，慕暖牵着人快速穿过马路，到了校门外最近的一家药店。
“你在这里等着。”慕暖回头看了眼李想，交代道。
李想有心跟进去，又被拒绝了。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慕暖，表情严肃的有些吓人。
“你别进去，我去买就行。”慕暖嘱咐一声，径自走进了药店里。
“你好，我买一盒验孕棒。”慕暖的表情很自然，甚至有种驾轻就熟的架势。
药店里卖药的中年妇女一看来人，实在是太年轻的一张脸了，忍不住的就沉了脸。
现在的大学生，实在是太不自爱了，避孕药，验孕棒，在云大校外开了个药店，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来买！
简直就是……不想说了。
中年妇女拿出一盒验孕棒搁在台面上，语气不算好，“小小年纪的，不要总是做一些将来会后悔的事情。”
慕暖付钱的手一顿，微微点头，却没有做解释。
之后，付了钱拿着盒验孕棒快速离开。
她拉着李想去了公共厕所，将一整个盒子塞过去，“你自己看着说明书，去里面验一下，我等你出来。”
李想捧着验孕棒走进去，慕暖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外头，等待着。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一次在医院里，她和顾靖霆争执的画面。
也是那样的情况，他给了她一盒验孕棒，态度不算好，她好像更恶劣……
慕暖猛摇头，甩去了这些回忆。
可是想起来的人，就怎么也忘不掉了。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快有半年了吧？
这半年里，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却又像他陪着她经历了她人生最跌宕起伏的所有时刻，她最难受最高兴最悲伤的一切一切，都和顾靖霆密不可分。
生活里的空隙，已经全部被他给无缝的占据了。
想到前几天医院里的事情，慕暖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她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将早就编辑好的信息，按了发送。
“这样，或许是好的开始吧。”
慕暖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情明朗了许多。
她爸说的对，协议的事情，是该有个了断。而她和顾靖霆的关系，却不应该随着协议解除就此结束的。
他们，应该算是才开始。
……
“怎么样？”
李想从厕所里出来，慕暖紧步上前问。
“哦，有惊无险。”李想拿着一条杠的验孕棒，重重呼出一口气，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慕暖同样跟着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一巴掌拍在李想身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
两人坐在小公园的长椅子上，李想手拿着一根小木棍，戳着底下的泥巴，难得的别扭起来。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李想一声长吁，随即就变脸炸毛了，“老娘这是阴沟里翻船了，点儿背！”
慕暖：“……”
这精神头这架势，亏得她之前那么担心。
真是白瞎了操心了。
“所以呢？”慕暖靠着椅子后背抬头看天。
李想也跟着靠过来，声音幽幽的，“我大概是撞邪了，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第一次可以说是无意识和被迫成分参合，那是一伙人玩嗨了出现了岔子，她不能当真也不想当真；可是这第二次，两人都没醉，居然又特么滚在一起了……
李想回忆起和萧凤翼在一起的事情，忍不住抚额，“小暖儿，我大概要栽在一个男人身上了，简直倒霉。”
慕暖听李想念叨着，断断续续也就听了个大概。她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可是有关于对方耍阴谋算计这个事……
慕暖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室友，表示有些不敢相信。
这怎么听着都是两情相悦两小无猜啊，青梅竹马的戏码，怎么到了李想那儿，就是居心叵测的诡计呢？
“他应该喜欢你吧，所以从京城追到云市来了？”慕暖笑着说。
当局者迷，她作为旁听的第三人，而且是从李想这张有些歪曲事实的嘴巴里听到了大半的故事，仍旧觉得……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应该很喜欢李想才对。
闻言，李想直接就飙粗了。
骂骂咧咧一痛，哼声：“喜欢个屁，他喜欢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一款儿的都有，唯独和我没关系。”
说着，语气又渐渐弱下来，李想心情有些郁闷，“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想撮合我们俩，我看就是看中了萧家的家世。”
哼哼唧唧，言辞不清。
慕暖没插话，任由着李想一个人在发泄。
等人发泄够了，情绪调整回来了，她才拍了拍李想的脑袋，“好了，不要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但是……”
慕暖眼神变了变，认真又严肃，“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发生了，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因为有切身体会，因为能够感同身受，慕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遇上这样的事情。
在她们这样的年纪，这种事情，惊喜是几乎没有的，有的也只有惊吓，甚至是难堪。
*
“顾总，您要的报告我给你送来……”
李瀚话未说完就被顾靖霆阻止了，他拿着手机专注看着，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
甚至，不允许办公室里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却又仅仅是短短十几秒，之后顾靖霆霍然起身，拿着手机冲进了对面的休息室。
“哐当——”
门直接给关上了。
顾靖霆站在落地窗前，再次拿出手机，把之前收到的短信翻出来。
“顾靖霆，我们不做男女朋友，先从熟悉彼此开始吧。你若是喜欢我，那就像一般人一样，来追我。”
这是慕暖短信的原话，顾靖霆盯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直接身体一仰躺倒跌进了身后的大床上。
抬手捂住眼睛，心情可谓是复杂。
谈恋爱一样的追求？
喜欢这种调调儿？
什么玩意儿……
顾靖霆郁闷的很，他从来不晓得谈恋爱是什么东西，这玩意儿能吃吗？有半点好处没？
他顾靖霆喜欢一个女人居然还要走这么一套凡夫俗子的流程？
好……有失身份。
当晚，顾氏集团大厦的计算部门灯火通明，在加夜班。
顾靖霆让李瀚去买了咖啡，给眼前几个精英醒神，而他自己则是站在他们身后，来回不断踱步，关注进度。
“顾总……”
“好了？”
顾靖霆脚步一顿，扭头问。
来人是个小年轻，是技术部的骨干，但也就刚出校园不久，哪里受得了顾靖霆的霸道气场。
闻言，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的，支吾道：“没，还没。”
“那就继续。”顾靖霆挥挥手，揉着眉心，神色有些不耐。
等李瀚买咖啡回来，顿时就发觉整个部门的气氛变了，僵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眼神交流。
回头再一看自家老板，得，整个杵在那儿直直的看着眼前一众人操作。
“咖啡来了，你们先喝一杯，等会儿继续。”李瀚将咖啡拿过去，拍了拍旁边一个人的肩膀，笑容满面。
之后，走到了顾靖霆身边，小声道：“顾总，您要不先去办公室休息下，一会儿破解出来了，我打电话给您？”
顾靖霆皱眉，看了眼手表，“两个小时过去了。”
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他还算宽厚，给了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而眼下七点半了，一整个部门的技术骨干，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