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节假期结束了，石青迅速恢复了早晨7点30分起床的生物钟，不过她今早得先去一趟医院，因为她和心理医生约了节后汇报一下情况，同时澄清一下上次以为自己产生幻觉的乌龙事件。
走入厨房的一瞬，她吃了一惊，她看到尘小七正在灶边做着早餐。
“怎么是你呀？小貔貅呢？”石青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不自在，心想：不知道刚刚在化妆镜前草草涂了几笔的眉毛，是不是画得有些不对称？
尘小七背对着石青，穿着一件白T、淡蓝牛仔裤，看上去他所在的维度正在过初夏，而不是上海此时此刻的隆冬。
“不欢迎我吗？”尘小七淡淡地问。
石青赶紧缓和了语气，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尘小七回过身来，看到石青的职业装束，嘴角扬起了那个标致的好看弧度，笑道：“呀！这两天看你多是素颜，今天……”尘小七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石青，赞美道：“啧啧，真漂亮！”
石青被他这么看着赞美，不自觉地有些脸红，视线越过尘小七，落在了厨房的灶台上，她留意到两个平底锅上合计躺着7个太阳蛋，吃惊地问：“你怎么做这么多？”
“不只是给我，还要给那个小家伙留一些。”尘小七露出了一个苦笑，耳朵尖微微泛着红。
他将煎好7个太阳蛋放入灶台边早已准备好的两个餐盘上，一个给石青，六个给自己。
石青则没来由地有些恼火，她一般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但今天她却忍不住质问尘小七：“你花的是我的钱，为什么你要吃双份呢？我是说，为什么你也要吃呢？小貔貅吃就够了，毕竟有什么是小貔貅不能做，但你能做的？”
“他不能像我这样保护你呀？”尘小七对石青示好地眨了眨右眼，夹出烤面包机里弹出的四片金灿灿的面包，放到厨房中岛餐桌上的餐盘里，打趣道：“你以前最讨厌听卢俊浩提钱，怎么现在和我也来这套了？”
石青一时语塞，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无理取闹，但又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让步，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走到餐桌边默默坐下，静静答道：“我对你说这番话的上下文，和他对我说那番话的上下文，能一样吗？”
尘小七看到石青似乎变了脸色，嬉皮笑脸地认错起来：“石大律师，对不起，我脑筋直，嘴又贱，你别往心里去。”
“小貔貅什么时候能回来？”石青随口一问，话已出口，又觉得自己有些口是心非，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上的“法学前沿”公众号。
“我和他约法三章，白天的时间是我的，晚上的时间是他的。”尘小七也坐下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为什么？”石青突然想起之前卢俊浩的家人来前，尘小七说他虽然会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办事，但他自有办法搞定精神药片不够的问题，倒吸了口气问：“该不会是你已经找到解药了吧？”
“你怎么这么聪明的？”尘小七发现气氛有些缓和了，便在餐桌边坐下，讨好地问：“是地球上的律师都很聪明吗？”
“不会是真的有解药了吧？”石青感觉特别舍不得小貔貅就此消失。
“是，也不是吧。”尘小七转移了话题，说：“之前你的表哥在你的能力上施加了封印，但现在你在时空裂缝的事已经被女帝知道了，他一回去就消除了施加在你身上的能力封印，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你身上可能会出现奇怪的事，我必须对你全程看护。”
“什么叫‘是，也不是’？到底有没有解药？”石青追问道。
“不算有，我只是用我的能力自行复制了药片。”尘小七问：“你就这么关心小貔貅，不关心关心我，中病毒的是我啊？”
石青看到尘小七眼里又流露了些许脆弱，不由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着柔软下来，但尘小七是个外星人！是个她刚认识没两天的陌生男人！
石青下意识地想赶紧逃离尘小七的身边，便一口气喝光了咖啡，又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一些保鲜袋，把尘小七做的三明治早餐装了进去。
尘小七挽留道：“你这就要走吗？”
“是的。”
“那你总得等我吃完吧？”
“我觉得没必要。”
“你的能力封印解除之后，可能会让你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我必须跟着你，所以我才和小貔貅约定白天的时间是我的。”尘小七说。
“那你就吃完后再跟上我的脚步吧，总之，我现在就要走了。”石青踩上高跟鞋，重重关上了门。
2
一扇门被关上，而另一扇门被打开。
陈国安派出所办公室的门被他的下属高扬打开，但是一进门，高扬便发现，陈国安的办公室里恢复了往日烟雾缭绕的状态，顿时面露难色。他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满是二手烟的环境，便急急将手里的报告交给陈国安，道：“师父，筱朵儿的血液毒素报告出来了。”
陈国安对面坐着的老警察们对高扬的不适个个都不以为然，依旧悠闲自得地吞云吐雾着，他们有的在读晨报，有的则在慢悠悠地沏茶。
岁末年初，虽然盗窃案频次按往年的惯例会上升，但自从有了天眼网格化监控系统后，要破这类案件似已不再是什么难事。
陈国安翻开毒素报告，看到报告的结论显示：筱朵儿血液里的致命毒素来源于一种长白山特有的白毒伞。同时，报告中出具了初步分析——常理来说，菌菇的毒性不会如此快速发作，往往有一个较长的潜伏期，粉末中尚有其他加速毒性发作的成分正在分析。
陈国安吩咐高扬说：“小高，查一下之前我和你说的几个有嫌疑的人近年来有没有前往长白山的行程记录。”
“好的，师父。”高扬飞快地折身离开。
“等等！”陈国安叫住了高扬，问道：“小高，容瑾说要询问中提及的日记寄给我们，收到了吗？”
“我去收发处看看。”高扬边说边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办公室。
高扬离开后，陈国安将视线落回到手里的毒素报告上，他不解的是：即使容瑾去过长白山，但是他的人际关系简单，不是在剧院演出、在剧组拍戏，就是在五院探望他母亲，要不就是宅在家里，怎么可能获得毒素报告中提及的“加速毒性发作”的药物？难道是容瑾在探望母亲的时候，认识的五院医护人员给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