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云，帮我将另一个炉子拿过来，顺便热一壶茶。”
“可我现在不想离开火盆。”
“快去——”
“知道啦……”
做完这些，李之云刚坐下来准备继续烤火，谁知道墨娇然又发声了。
“帮我把屋里的摇摇椅抬出来，小板凳坐着太不舒服了。”
“啊！！！”
李之云大叫着冲进屋子，将那张摇摇椅扛了出来，一脸不情不愿地替她放好。
墨娇然：“……”
“再帮我拿张小毯子出来。”
才刚重新坐好的李之云一愣，幽怨地看了墨娇然一眼。
“有什么事你就不能一次说清吗？”
“那好，帮我把小毯子拿出来，把茶放在炉子上加热，顺便去厨房帮我拿些点心过来，还有帮我往火盆里加点柴，保持火势。”
李之云：“……”
一阵忙活，终于做完墨娇然交代的事情了。
此时墨娇然一脸惬意地摇着椅子。
“你说我这样会不会太堕落了？”
说着还吃了一口点心。
“我希望我也能这么堕落……仔细想想，要是我安心待在诗诗家的话，可能也是这么堕落的生活，每天躺在家里，吃着她们做的好吃的，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能不能老是这样哭哭啼啼的，还有你整天说的什么诗诗她们又是谁啊？”
李之云缩了缩身子，回答道：“挺重要的人吧。”
墨娇然喝了一口热茶，又看了看李之云。
“那你想不想回去？”
李之云微愣，向墨娇然看去，点点头：“想。”
墨娇然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之云也看着她，发现对方眼中似乎有那么一丝良心了。
墨娇然：“那你放心吧，你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哈哈哈！”
李之云：“？？？”
“只要有我在这的一天，你就不可能回去的，哈哈哈！”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我还以为你突然良心发现了。”
郁闷不已，李之云站起来想离开这里，谁知道被墨娇然一把拉住了。
“再坐会。”
“干嘛，我才不要。”
“啰嗦，听我的话，我是这里的大小姐，你要无条件服从！”
“可恶，你这个家伙，真是蛮横无理。”
李之云气呼呼地进了墨娇然屋子，又抬了一张摇摇椅出来，放在她旁边，然后舒坦地坐了上去。
墨娇然：“……”
“你这家伙倒是挺会享受的哈。”
“没办法，就算是现在这种逆境，也要过得舒服一点。”
“现在算什么逆境呢，还不是照样吃得好穿得好，工作强度也算一般般。”
李之云摇晃了几下椅子，想想也是。
如果不是特别抗拒这里的工作的话，其实也过得还算不错。
两人安静了会，墨娇然微微伸了个懒腰，侧身看着李之云。
这家伙，怎么看怎么普通，实属是在人堆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
“傻小子。”
“干嘛咧？”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要是帅气一点，有才华一点，然后有点男子气概，风度翩翩就好了。”
“请不要对我要求那么高，我只是当个懒懒散散，摆烂的李之云……对了，你那点心看起来不错，能不能让我拿一块？”
墨娇然听此白了他一眼，摇摇头。
“不给。”
“真是小气鬼。”
“还说我小气鬼，明明自己拿来的时候都已经偷吃了几块。”
李之云听此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是吗，原来这家伙都知道的吗？
“而且偷吃还不懂得擦嘴，每次嘴角还有吃剩的。”
李之云这才恍然大悟，一拍手：“哦豁，原来如此！放心，下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发现的。”
嘿嘿一笑，他抓了抓肚皮。
墨娇然也不由得笑笑，骂了一句“傻小子”。
李之云眨眨眼，手悄悄地向点心摸去。
啪
墨娇然用手拍打了一下他想偷点心的手。
李之云委屈地将手抽了回来，揉了揉。
“嗐，要是和诗诗她们一起过来这里生活，倒也不错。”
墨娇然眼睛瞟向他，他已经好几次提及这个名字了。
“烦死了。”
一巴掌拍在了李之云的额头上，墨娇然重重地喘了一下气。
李之云拉开她的手，但也没有说什么，天知道这个大小姐又在耍什么脾气。
……
下午，晚饭过后，李之云又去池塘中心亭子那里坐了会。
“不得不说，好冷呢，你也这样坚持喂这些鲤鱼吗？”
墨梓瞳笑笑，微微点头。
俯下身子轻轻触摸着水，一股凉意从指尖传来。
“鲤鱼仙人，你说这些鲤鱼会感觉到冷吗？”
“不知道，吾非鱼，安知鱼之冷暖。”
听到李之云这么说，墨梓瞳不由得笑了笑。
“对了……最近开始变冷了，鲤鱼仙人你要多穿衣服。”
“嗯嗯，你也是。”
墨梓瞳手指头轻轻扣着围栏，似乎在犹豫什么，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拿出来了一套衣服。
“鲤鱼仙人，给、给你。”
李之云微微一愣，看着墨梓瞳手里的衣服。
“这是我做的，希望你会喜欢。”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了。”
李之云笑了笑，接过来那衣服，也当场给自己套上了，这时的他裹得更厚了。
“嗯，还挺合适的……话说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还能做衣服，嗐，要是可以的话，我这双眼睛干脆送你得了。”
墨梓瞳有些害羞地笑笑，捏着小指头。
这时李之云注意到墨梓瞳受伤的手指头，微微一愣，想想也明白了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李之云又是笑笑。
“穿着感觉真的很暖，谢谢了。”
“嗯，你喜欢就好。”
李之云抬头看着灰蒙蒙一片的天空。
墨梓瞳手指头轻轻敲打了一下栏杆，脸上是略微苦涩的笑容。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差不多会下雪，今年也快了吧，听姐姐的描述，雪貌似是很美的东西，但我感受不到，仅仅是靠触觉的话，我只感觉那很冰冷。”
苦涩的笑容中，亦带着一丝哀伤。
李之云无声地叹了一气，他能看出这个女孩在残缺的情况下已经很尽量在享受这世界了，但有些东西她的确是无法体会到。
这或许就是失去视觉的痛苦了。
看着墨梓瞳，李之云想到自己刚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误以为自己真的是鲤鱼仙人时而许下的愿望。
想要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