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一行人来到一座颇具规模的酒楼前。这座酒楼已被云天剑宗包下,专用于接待自北隅前来的各方势力。
司徒诚步履从容,率先踏入大堂。厅内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影,北隅二流势力中唯有依附于云天剑宗的势力才有资格出现在这里,而一流的宗门势力大抵都已到场。
目光扫过,他甚至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曾在剑诀城有过一面之缘的玉剑门玉莹仙子。
“见过司徒少宗主!”
见他进来,堂内众人纷纷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诸位不必多礼。”司徒诚拱手回礼,声音清朗却自带一份威仪,“此次古墓府现世,非同小可。届时不仅我北隅同道,其他三大至尊势力乃至南域豪强皆会云集。我等既同出北隅,自当相互扶持,守望相助,共震声威。”
他话音落下,从容而立,气度俨然。身后两位内门长老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赞许与欣慰。
少宗主这般气魄与格局,已初具宗主之风。后继有人,相信云天剑宗未来将会更加昌盛。
“少宗主言重了!我等宗门弟子,届时必定唯少宗主马首是瞻!”
几位来自二流宗门的长老连忙上前,言辞恳切,姿态谦卑,话语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攀附之意。
“几位客气了。”
司徒诚淡然一笑,略一拱手,并未过多寒暄。随即,他便在众人注视下,率领云天剑宗一行人径直登上顶楼。
此刻,他们只需静待——等待那古墓府外的古老守护阵法自行衰弱至最低点,便是动身前往之时。
接下来的数日,各方势力陆续抵达。距离最远的东部,以至尊势力焚枪阁为首的队伍也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
期间倒发生了一件颇令人玩味的事——南域的大晋皇朝司马皇族竟是最后一个才到的至尊势力。
明明距离比大晋皇朝更远的云天剑宗,除东道主青木山之外,是最先抵达的至尊宗门;而大晋皇朝司马皇族可是三方距离最近的一个,却连远道而来的焚枪阁都已入城许久,才姗姗来迟。
这般做派,引得先到的三方势力心中都颇有微词。
不过是四支皇族中实力垫底的存在,在南域四大至尊级势力中也是最弱的一个,却偏要摆足皇族架势,刻意压轴入场,实在可笑。
青木山的人可是很清楚,司马皇族以太子司马赤为首的队伍,可是几个月前便已经到西部了。
司徒诚听闻此事,也只摇了摇头,心下不以为然。
就在这暗流微涌之间,各方派出的探子纷纷回报:古墓府外的古老守护阵法,已然衰弱到了极低的程度。
柳家府邸内,赢绍整装完毕,步履沉稳地走出自己暂居的小院。以家主柳林为首的柳家众人早已静候多时,气氛肃然。
“赢公子,各大势力的人马,今日天还未亮便已陆续出发了。”柳林上前一步,语气凝重地告知最新动向。
一旁的柳灵儿眸中写满了担忧,她轻咬下唇,柔声道:“绍哥,千万小心,灵儿等你回来。”
赢绍目光扫过众人,最终郑重地朝柳灵儿点了点头。他没有多言,转身便在柳家众人的注视下,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缭绕的街道尽头。
………………
四大至尊势力连同各方宗门,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闯入炎穹山脉。队伍中汇聚了十数位玄尊境强者,威压浩荡,沿途妖兽早已惊惶四散。即便是七阶妖尊也没有丝毫动静,它们也不蠢,深知这批人不好惹,一路行来,竟未遭遇任何袭击。
炎穹山脉辽阔无垠,即便只是外围也广袤如国。众人御空而行,仍耗费两日时间,才终于穿过一道宛若天然屏障的原始森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巍峨巨峰矗立于前。
那山峰并无尖顶,漫山遍野覆满苍翠。但在葱郁林木的掩映之间,仍可隐约望见山顶处露出巨石砌成的古老建筑,沧桑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队伍中只剩各势力的年轻一辈。随行的长老们皆已隐去身形,却并未远离,而是散伏四周,他们此行一为震慑山脉大妖,二为应对突发变故。
只要一切顺利,他们便不会现身。
“这便是那座至尊古墓府么……”司徒诚凝望山顶,清晰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磅礴能量。
不愧是疑似灵级巅峰的阵器师所留,即便历经万年,阵法余威犹存。虽已薄弱至极,但寻常域皇境强者至此,恐怕仍难以强行破开。
“此阵名为‘九转守元阵’,乃灵级巅峰防御大阵。”一位身着青衫、胸前绣有青山绿木纹样的青年走上前来,朝司徒诚等人拱手说道,“虽岁月侵蚀威能大减,但仍需我们所有人合力一击,以点破面,方能打开入口。”
此人正是青木山真传弟子中排名第二的郑明天,域皇境初期修为。
一旁身着赤衣、身形魁梧的焚枪阁真传大弟子周云逸抱臂而立,闻言只是沉稳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何必如此麻烦!”
忽然一道带着倨傲的笑声插了进来。只见一位身穿杏黄衮龙袍的青年负手而立,不屑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各大势力的弟子,扬声道:“破此残阵,你我四人足矣。这些废物出手,又能顶什么用?”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怒息。各派年轻弟子皆怒目而视,却无一人敢出声反驳——只因此人正是大晋皇朝的皇太子,司马赤。
司徒诚眉头微蹙,出声提醒:“司马太子切勿小觑此阵。灵级巅峰大阵玄奥非常,即便残存之力,只凭我等四人硬破,怕也要大费周章。”
司马赤没料到竟有人敢驳他之言,扭头见是司徒诚,原本的不满稍敛,终究顾忌对方云天剑宗少宗主的身份,未便当场发作。
可他随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倏然锐利,仔细打量了司徒诚一番,脸上渐渐浮起惊讶与毫不掩饰的难以置信:
“真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