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珒赶着马车,两人与在城门楼处巡逻的卫兵汇合,从城门口一路赶到邑扈郡,早已接到消息的邑扈郡守已然站在群守府门口等候已久。
“殿下与驸马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臣下已在府中备好了酒菜,为两位接风洗尘。”那邑扈郡守连恭声道。
权珒未理会旁人,跳下马车,转身将苏甜从马车内接出来。
那一身的粗布麻裳,险些让人不敢认。
苏甜就着权珒的手跳下马车,便吩咐道一旁的人道:“去速备下两桶热汤与衣物,待本宫与驸马爷沐浴更衣后再做其他安排。”
“是,是,理应如此。”那邑扈郡守挥手让人去牵马车,苏甜回头瞧了一眼,又道:“不必留了,将那马车烧了吧。”
被困在那马车里的回忆可不算好。
“是。”邑扈郡守垂首道。
两人径直从外面入了内,顷刻,热汤已经从外间送来,两人分别沐浴更衣。
沐浴完,方才从内室出来,忽的见一身受重伤的斥候一路疾驰,快马来报。
外间守门护卫知事情严重性,速速将人引进了后院。
苏甜头发还未拭干,身上披了件大氅,看着那浑身带伤的斥候,急问道:“可是有何军情?”
他们这儿是大军后方,若是不是紧急的事,根本不会报到这里。
斥候见了苏甜,扑倒在地,急急道:“太女殿下,今晨大梁军围营,贺帅领军且战且退,被逼跌落悬崖。”
“你说什么?”苏甜一瞬间表情巨变,脚下险些站不稳,她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咬着牙道:“你再说一遍。”
“大军被击溃散,卑职眼睁睁看着贺帅跌落悬崖。”斥候一字一句的重复。
贺清坠崖?这怎么可能?
苏甜闻言,踉跄一步,被身后的权珒扶住。
那斥候惨白着脸色,以头抵地,几近呜咽的向苏甜哭嚎道,“太女殿下,我们十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贺帅跌落悬崖,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阿?”
该如何是好?
苏甜呆呆的站着,她也想问一句如何是好,又有谁能告诉她如何是好?
权珒一手揽住站立不稳的苏甜,微微抿唇,眸色凉凉的道:“立刻传令下去,收拢残兵,加强邑扈郡各城门处守卫力量,死守邑扈郡,等待其余各郡调兵支援。”
大梁如今大胜,一定会乘胜追击,来痛打他们这条落了平阳的老虎。
邑扈郡所余兵力太薄弱,十万大军都被大梁吃掉,何况他们这些剩下的?为今之计他们只能仗着地势优越,死守住邑扈郡,拖延时日。
再看苏甜,她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忽的“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便往一侧栽去。
“苏苏。”权珒眼疾手快的将人抱入怀中。
……
“报——”
又有守城兵来通传,一路高声喊着。
“讲!”
“报,大梁兵将已经逼近东城门,约有十几万人马,我们恐难以对敌。”
权珒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苏甜,方与人道:“随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