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把碗抵在他唇边:“来吧,真正的勇士总是直面苦难。”
她这个苦难非彼苦难,而是又苦又难喝的意思。
权珒有些失笑,微微昂起头,漂亮性感的喉结滚动,几乎是将汤药一饮而尽。
“啧。”看着权珒喝药,苏甜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唇:“你都不觉得苦吗?我若是有你一半的忍耐力就好了。”
喝药的忍耐力。
每次看权珒吃药都像是不知道苦一样,明明她闻着都觉得苦的难受。
“苦。”权珒道:“不过尚可入口。”
真是可怕。
苏甜摇头,起身倒了一杯凉茶,让权珒漱口。
军营一切条件简陋,果子蜜饯之类的就别想了,连块儿最普通的绿豆糕都不会有的。
权珒漱完了口,苏甜这次已经细心的递上了干净的帕子,让他擦嘴。
权珒有所察觉,太女殿下似乎执着于要把他养成一个不能自理的废物。
不,不能说是废物,毕竟以往被宫人无微不至照顾着的太女殿下也是不能自理的笨蛋。
一个并不会照顾人,被宫人无微不至照顾了十六年的笨蛋去照顾一个十九年来习惯自己独撑,自理能力极强的‘废物’。
有些荒诞,姑且可以把这种行为称之为爱。
这几日两人都聪明的不再提豫南的事,气氛还算融洽。
看权珒喝完药似乎有些慵懒的模样,苏甜柔声道:“百部说你受伤流了太多血,嗜睡也是正常的,没关系,你若是想睡便睡,不必管我,等下该用饭时我来唤你。”
这些日子,帮权珒换完药,再看着他喝完药,苏甜会趁着他睡着时去帮贺清处理些军务,等他差不多醒时再回来。
当然,她的一切行动权珒都是知情的。
“……今日不困。”权珒勾唇,冲她笑了笑,“殿下有事便去忙吧,给我找本书便好。”
“我陪你吧,贺清一个人也可以的,我反倒是多余的。”苏甜摇头,眉眼越发柔软:“你想看什么书?我让人去找。”
“军营里怕是只有兵书了。”
苏甜派人去寻书,一刻钟后再回来,送回来的果然是本兵书。
还是贺清贺帅友情提供的。
满营的糙汉子,没几个喜欢看书的,若真有,也是底下士兵私藏的那些带着色彩用来自我疏解的小本子,贺清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苏甜送来。
见果真是本兵书,苏甜兴致乏乏的直接扔给权珒,权珒拿起书翻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
“你不喜欢吗?”苏甜有些奇怪。
她知道权珒和她不一样,权珒对这些她认为乏味的书一向极有耐心。
“倒背如流了。”权珒不以为意道。
“整本书吗?”苏甜不信,以为权珒夸海口。
她多多少少也被沈太傅逼着读过很多正经书,除了三字经,还真不敢夸口把那本书整本都背下来过。
闻言,权珒有些懒散的的点头。
“那我要考考你。”苏甜道。
“请。”
苏甜抓起书,随便翻了一页,扫了一眼最上头,随口说道:“第一卷第十一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