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珒哥……”看着权珒笑,任景胜突然生出几分心慌。
“罢了。”权珒摇头看向远方,半晌,方才重新开口,微哑道:“别跟着我了,阿胜。”
闻言,任景胜面色顿时一变,表情惊愕交加:“你什么意思?”
“话里的意思,又何必明知故问。”权珒淡淡道。
任景胜突然感觉到一种窒息的压抑感,他瞪着权珒,大声道:“老子没读过书!听不懂这些云里雾里的说辞!”
仿佛声音大,便能压住对方一般。
将没文化说的如此坦荡理直气壮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权珒神色不变,一字一句直言:“任景胜,从今以后你自由了,另寻明主吧。”
“你……开什么玩笑。”任景胜道:“这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任景胜,你手里如今手握北明部分兵权,想必已经有不少王子向你抛出过橄榄枝,不论你投靠谁,都可以大展宏图,像我这样阴沟里生存的人,不值得你再耗下去。”
“权珒!”任景胜咬着牙,狠狠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权珒道:“你之前倒是说的对了,这软饭吃惯了,斗志便磨灭了,以前的雄心壮志早就被狗吃了,那个九五之位,我……不想要了。”
这是苏甜办生辰宴那次,任景胜一个人先偷入了千秋王宫,骂过权珒的一席话,如今权珒认了。
任景胜眸子泛红,一颗心脏像是在被刀子生剜一般疼着:“说丢便丢,你把我任景胜当什么人了?”
他追随权珒那么久,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权珒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如今权珒说出来,他也不敢相信。
权珒眸色晦暗,“你便当自己瞎了眼吧。”
“你他娘才瞎了眼!”任景胜手指着自己,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老子这双眼一向看人最准。”
“弃了吧,我并不是明主。”权珒转了身:“我会让秋去将手底下的人员总和,全都交由你手。”
任景胜眸子一滞,猛地一下跪地,“权舒迟!我不管你说什么,我这辈子就认你一个了。”
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权珒并没有回答,转过身:“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任景胜神色坚定。
……
苏甜等了一天。
直到夜色浓重,才隐隐听到一阵马鸣声传来,在夜色里极为清晰。
她转身去提身侧的纸灯笼,却见灯笼不知何时自己灭了。
“殿下。”贺清举着火把上前:“夜已深了,更深露重,殿下进去休息一下吧,末将已经派人沿路搜寻,相信很快会有消息传来的。”
“我听到小马的叫声了。”苏甜道:“贺清,我听到动静了。”
贺清侧耳倾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由道:“殿下不会听错了吧?”
如今方圆几里都已经派了人搜寻,如果有什么动静,早有人来报了。
他知道权珒如今重伤被人挟持,苏甜心里着急,出现些幻觉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