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徐小姐，这是怎么了？”两人隔着黑暗地夜色，隐隐看到徐意欢的头伸出了老长。
而另一边在黑暗夜色下，陶贵妃幻化出来的一只黑色巨龙。
白鸽呢喃道：“光线不好，这也太黑了，打起来都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夜尚：“......”他知道
“我们点个火怎么样？”白鸽蹙眉提醒。
手上的动作在不自觉地往胸前的兜里掏。
随身携带烛火，是他的习惯。
尤其是天寒地冻的日子。
白鸽更是烛火不离身。
徐意欢在半空隐约听到了声音，喊道：“点火、点火，点了扔上来”
白鸽闻言，手上地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只是油布包着身体，他的手脚不灵便，加上烛火只是一个小小的东西。
他的手拿的不方便，在怀里掏掏掏，掏了半天都没拿出来。
夜尚一脸嫌弃，上前把油布一扒，从胸口拿了出来，扯开盖子往半空中一抛。
烛火在接触瓦斯之后，迅速燃起，半空中如爆炸的火焰冲向了四周。
徐意欢自从下令之后，就冲向了瓦斯后卫的安全处。
陶贵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呼出去的瓦斯遇到明火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一开始还在化成毒龙的身体，在接触到了瓦斯大爆炸后，只觉得身体火辣辣地被烧，立刻就变回了人形的身体。
空中像极了着火那般，在天上烧出了一片火光，火光中还带着烧焦的异味。
一分钟不到，火焰直接把空气中的瓦斯烧光，火焰也在烧完后化成了黑夜。
“嘶”陶贵妃终于被逼着落回了晋王府的院子。
与之四目相对的是晋王。
晋王出声道：“收手吧”
原本还分不清两大坨是什么东西的陶贵妃在听到儿子的声音后，笑出声道：“收手...”
“不，我不收...“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被压十几年，这十几年来，我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你，就是你，你虽然是我儿子，可你为什么不帮我？”
“我没有你这样地儿子”陶贵妃冷笑，笑声在晋王府的前院荡漾。
徐意欢从外面回来，脚步落在了晋王府的屋顶上。
她刚才也听到了陶贵妃的愤愤不平。
此刻眼中看她除了可怜，还有可恨。
她道：“这是十几年来，不止是你受苦了，还有大晋的百姓，他们的日子过得比你苦多了”
徐意欢看向白鸽。
白鸽忽然明白了夜尚的反常。
这些天来，他也有听军营中的人讨论起夜尚。
也知道了陶贵妃这些年在后宫过得是什么日子，更清楚晋帝是如何对待夜尚母子的。
此刻他看到陶贵妃，心中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但是他忘了，陶贵妃和他不是一条线上的。
“受苦的人不止是你，还有我，还有千千万万的大晋百姓，你在这儿叫个什么劲？”
“你在宫里再苦，有吃的有喝的，不用受人磋磨，可京城的难民呢？”
徐意欢指向了白鸽。
“他是难民区的首领，这些年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同胞死于士族之手，又亲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被送进角斗场，你可曾想过他们的日子”
“你急着为一己私利，恢复旧制，只是为了压皇后一头，为了向那个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的男人向你屈服，但是你忘了，这些难民过得比你还惨”
“角斗场的奴隶，你看到了吧，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就算是这样，如今为了京城的百姓，我们也只能放弃他们，你心里可曾有过愧疚？”
“以你的方案继续下去，京城中只会多了更多的千千万万的难民，所以你说你痛苦，你痛苦不是应该的吗？”
“享受着百姓地供奉，却不付出努力，你哪里痛苦了，事到如今你还在纠结着恢复旧制？”
“我就问问你，是不是还想让晋王过回过去心惊胆颤的日子”
徐意欢一连串地发问，让陶贵妃的脸色青白交加。
她本就受了瓦斯大火烤，此刻脸上已经只剩下烟灰。
在她的心灵一次次被徐意欢击破后，脸色已经越发地难看了。
“哼，那又怎样，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皇后狠毒、士族狠毒，所以他们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你要是可以，你也去啊”
徐意欢脸色一沉，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如此，你就认下弱肉强食这个规则，你现在在抱怨什么？”
“还不是这么多年来委屈了，不平了，想要讨回公道，这里的老百姓想要的和你想要的有什么不一样”
“凭什么你想要地就得让这么多人为你屈尊降贵地讲究，别人想要地，你就能毫无负担地无视，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陶贵妃闻言，脸色都沉了下去。
这些事情，她从未想过。
徐意欢心中带着怒意，但是看到夜尚，她又有一丝心软了。
“呵呵....哈哈哈”陶贵妃突然大声失笑。
虽然是笑着，却感觉一脸绝望。
这些年没想明白地问题，心里地不甘，似乎在这一刻被人刨心挖肺地拿出来看，看完之后告诉你你地想法是错的。
脑子嗡嗡作响，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徐意欢，但是心里还是不甘心。
被人当众拆穿的感觉，真的很差。
突然，空气中再次呼出了一口气。
徐意欢本能地抓了两个在旁边听的油布人往自己身前放了一下。
陶贵妃面目狰狞：“我不听，我不听，我想要的就要去争取”
“母亲...”夜尚声音沉痛地喊出声。
陶贵妃有一瞬间心口颤抖了下，又继续她地瓦斯吐气。
身体也在不断地变大、变大，变大，直至最后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一起死吧，我就不信我改变不了这世道，我要不回我想要得的东西”陶贵妃喊得歇斯底里。
徐意欢听的心灰意冷。
最后道：“打残吧，我不打死就好”她在夜尚耳边说话，就跳出去。
夜尚和白鸽一愣，就看到半空中徐意欢瘦削的身体出现在了恶龙的面前。
恶龙凝眸看向她。
“太黑了，我再点个火？”
夜尚：“你还有烛火？”
白鸽：“当然了，只有一个万一丢了呢？”
夜尚无言，扭头在他胸口扒开油布找了找，又找到了一个瓦斯。
和上一次一样，夜尚扯开烛火盖子，往前一扔，两人跳下了晋王府的屋顶，冲向了屋外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