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看，就这么看似风平浪静的度过了。
次天一早，张燚拎着郭阳上楼查看，果然又看到满地的狼藉，但好在，杜斯年窝在沙发上，看着没什么大事。
他睡着了，整个衣服还是湿透的，房间里没开空调，冷的很，但是郭阳拿毯子给他盖的时候触碰到他的手臂，那是滚烫的。
郭阳顿时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两人将楼上收拾好之后下楼，郭阳问张燚：“燚哥，年哥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张燚眉头紧锁，没有回答。
其实化狼于纯种狼人来说，并不算特别痛苦的事情。
就算会失去理智，可张燚问过李莫遇，李莫遇有药物可以让杜斯年安稳的像是简单的睡了一个觉，做了一个梦，次天醒来一切都跟曾经一样。
没有痛苦，也不用忍受失控带来的任何风险。
李莫遇也曾经跟杜斯年提过这个事……但杜斯年拒绝了。
他说他不想化狼，他只想当个普通人，不想成为怪物。
纯种异人，在杜斯年看来，是个怪物。
郭阳吸吸鼻子，眼圈又红了，小六这个时候买了早餐回来，招呼两人吃饭。
但不管是张燚还是郭阳，都没什么胃口。
“我想再上楼看看年哥。”郭阳说完，抬脚朝着楼上走。
小六正要喊他，却见他又忽的回头，跟着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两份早餐，这才又上楼了。
小六：“……”
沉了一口气，小六将手中的两份早餐给了张燚一份：“燚哥，年哥那边……没什么事吧？”
小六昨晚是第一次陪伴杜斯年过月圆之夜，直到现在也没上楼看过，并不知道楼上是个什么情况。
可看郭阳落寞的表情，其实还是有点担心。
张燚一边拆开早餐开吃一边淡淡的道：“屁事没有，放心。”
小六：“……哦。”
二话不说，跟张燚一块吃早餐。
快递店这会子半虚掩着门，并不算开门了，哪怕此时外面的街上，已经人声鼎沸，热闹起来了。
可张燚现在的确没有开门的打算。
正常周围的街坊邻里也知道快递店一般月中上午开门的很迟，甚至不开门，也没人这个时间来拿快递。
但是今天，显然是特别了，因为小六的豆浆刚喝了一半，外面忽的有人将半虚掩的门给推开了。
小六刚想说还没开门呢，在看到来人时，怔了下。
小六寻常除了打游戏，也爱追番看电影，萧肆导演的店员他都看过，虽然其实也没几部。
他算得上是萧肆的粉丝，虽然不算死忠。
昨晚萧肆就来敲过门，可没见到可见到本人了那感觉，其实很不一样。
总之小六当场傻住了。
好在张店长也没指望小六能派上用场，他一口咬了半个包子，淡淡扫了一眼萧肆：“不好意思，我们还没营业呢！”
“我不是来拿快递也不是寄快递，更不是来买助兴用品，所以不需要你们一定营业。”
“那是来要债的？那你等会儿，我将郭阳给叫下来，人你想带走随意，我们绝对不会拦着——”
张燚说完，张嘴就要喊郭阳，却被萧肆一下子拦住，萧肆笑：“别误会，我也不是来要债的。”
张燚眯起眼睛，笑着：“那我就不明白，萧导来我们这种小店是干什么的？”
萧肆看着张燚，挑着眉一脸的无害真诚，跟着伸手将手里的一个文件袋递过去。
张燚眯眼：“这是什么意思？”
萧肆：“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张燚看了萧肆一眼，没说什么话，打开了文件，发现里面居然是个合同。
他粗略扫了一眼，跟着将那合同往桌子上一丢：“萧导演，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萧肆耸肩：“怎么会，写的很清楚啊……就是我下个月拍电影的场景地，因为后期有穿越乱梦的设定，其中就有一段现代戏场景，我觉得你们的快递店很合适，想要跟你们租用这个场地。”
“当然，价格从优，这上面的数目你们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在谈。”
小六在边上听的一脸懵逼，好奇之余瞟了一眼那合同，迅速扫到了那一连串的零……
内心只想惊呼一句：我靠……
因为那价钱，说购买好几个快递店真的不夸张！
而萧肆，只是暂时租用他们的场地拍几天戏，还不是买……
“对不起，我没兴趣。”张燚淡淡的开口。
小六：“…………”
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燚：“燚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张燚冷眼瞟了一眼小六：“今天你不是要载着你老板回南城？早餐吃完了么？吃完了就快点滚！”
小六想说老板一早打电话说上午暂时不走，可到底是在张燚的冷眼中给逼退了。
他“哦”了一声，决定去楼上郭阳那儿避难，也顺便看看杜斯年的情况。
小六走后，萧肆再次道：“张店长那么着急拒绝，是有什么顾虑吗？”
张燚又是一笑：“萧导客气了，我没什么顾虑，就是虽然吧，我就开个小小的快递店，根本赚不到什么钱，但我开这个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所以抱歉了，萧导。”
张燚会拒绝，在萧肆看来几乎意料之中。
不过说真的，这一趟南城之行虽然不算多愉快，却的确让他有了些新的体验。
他身在娱乐圈，周围都是争名逐利的人，可是从来到南城的那刻起，他遇见的人，一个比一个淡漠，一个比一个的随遇而安。
对钱不在乎，对名不在乎，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对什么在乎。
“那么萧某应该怎么做，张店长才会答应？可以稍稍告知下，我是真的不大知道。”
“不用太在意，因为我也不知道。”张燚道：“萧导，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您……”
“是因为杜斯年吗？”
张燚的逐客令还没来得及下，萧肆淡淡问了一句。
张燚眯眼，但表情却不见变化，他淡淡的笑：“萧导，我不大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