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回想后，刘行舟考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太记得了，时间有些远了。”
但他有些好奇，“难道于成鸣往水里面下药了？这不会被查出来么？”
“你刚刚说他们车里有水，但是于成鸣还是去服务区特意买了两瓶饮料，估计味道重可以掩盖药的味道。
“按照你的转述，在服务区于成鸣自己准备回长林，王佳美一个人开车去临市玩，车子开出二十多分钟后她突然晕厥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服用了降压药，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沈晏宁的声音很冷淡，“把降压药碾碎混合到味道重的实物中，让不知情的人服下，大概会在服用后十到三十分钟内产生效果，起效的时间要看服用的量和服用人的代谢效果。”
“那这查不出来？”刘行舟惊讶。
“人死后血压都是零，如果不是有特殊怀疑，基本上技侦那边也不会特别去查的。”
沈晏宁眼皮都没掀，平静地说道，“刘斐，你接下去要查一下半年以前于成鸣的经济情况，以及有没有给王佳美买过人身意外险，以及他有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比如赌博、吸毒之类的。”
刘斐站了起来，没有犹豫，“知道了，沈副，那我现在就去查。”
沈晏宁点了点头，伸手拿起面前一穗晾好的玉米递了过去，颇有一种借花献佛的神态。
刘斐的目光在黄澄澄的玉米和自己的副支队长之间轮转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开心地笑道，“谢谢队长。”
沈晏宁挥了挥手。
刘行舟眯起眼睛，等到其余的刑警离开后，有点儿八卦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们关系好像好了不少。”以前总是觉得就是普通同事，不近不远的，一点儿也不像是过命的兄弟。现在不太一样了。
“王佳美还有和你说过什么细节问题么？”沈晏宁转移话题。
见对方也不愿意深谈那个问题，刘行舟也不再多问，“我后来把我查到的一些事情告诉给她后，她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一个月前她又联系我，问我能不能找到道上的人。”
沈晏宁看向对方，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刘行舟马上解释地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当然就说不认识，也劝她不要想不开，是真没有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可惜了。”
“那你查到了于成鸣什么事情？”沈晏宁追问道。
“……”刘行舟扬了扬眉头，“你不都让你队里的小孩去查了嘛。”
“我让他们去查是因为你说的不能作为证据指证什么，刘斐去查，查出来是可以作为证据被检察院接受的。”
沈晏宁笑了一下，“老刘，你查到了些什么？”
刘行舟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的表情，啃了口手中的玉米，缓缓说道，“我确实查到了七个月前，也就是王佳美车祸前的一个月，于成鸣在不同的保险公司分别买了不同的含有人身意外险的险种，但他买的是双份，他不但给王佳美买了，他还给自己买了。
“王佳美的受益人是于成鸣，于成鸣的受益人是王佳美，但后来于成鸣那份的受益人改成了他的女儿于秀妍。”
他顿了一下，眼睛里露出一点儿唏嘘的情绪，“这个王佳美其实也很惨，她和她去世的丈夫是一个村子出来打工的，她本来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打工的时候接触到了一个贵人，拉了她一把，让她学了美容整形方面的课程，她也争气，眼看日子一天天的要好起来，怀孕的时候她老公得了重病，最后是没救活，她也欠下一屁股债。
“自己拉扯的儿子长大，也满辛苦的把当时欠下的钱都还上，后来自己开的美容院也很有口碑，她自己也终于走出来能够走向新的生活了，然后经人介绍遇到了于成鸣。
“根据她的说法，她觉得于成鸣对她很体贴，也温文尔雅的，她很喜欢，所以真的是想要和对方共度下半辈子的。
“只可惜她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她根本不知道于成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起来是个投资公司的高管，但好赌，欠了一大笔钱，还有高利贷，私生活也不算是干净。
“他们结婚前她就帮他还过赌债，于成鸣是发誓自己再也不赌的，但其实也就停了一个月。
“王佳美前后已经帮他还了不少了，车祸发生前那次她拒绝了。”
刘行舟的语气变得嘲讽起来，“估计这次车祸就是于成鸣设计的，想要杀了王佳美骗保，然后免得被高利贷追债。”
沈晏宁点了点头，和他所设想的情节也差不多。
“沈副，如果这次是于成鸣找的人杀王佳美，那他不至于把自己也弄死了吧？”刘行舟有点儿没绕过来，但他随后就想到了王佳美询问过他的事情，瞳孔微缩，没想到对方还是找了道上的人。
他又忍不住去想，如果于成鸣没有杀王佳美，那他自己是不是也不会死？
沈晏宁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玉米，扬起唇角，“看来你想到了。”
刘行舟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挺让人感觉到遗憾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晏宁的问题打断，“那你有没有查到王佳美是为什么突然对于成鸣起疑的？”
这件事刘斐也同样问过葛卓，但可惜对方也不知道。
刘行舟摇了摇头，“这个真的不知道，王佳美一直都没说，我怀疑她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以后再变成于成鸣的罪证，让他被抓进去，所以也就不说。
“她还是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吧，想给对方一个机会。没想到最后到底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沈晏宁的电话铃声打断。
对方看了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接听键，率先问道，“查到了什么线索么？阿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