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转身走向床铺，打开旁边的一个黑色包裹，露出一部分工具的轮廓。
他得在这边进行肢解处理，然后趁着夜色将对方送去基地熔炼。如果时间够用，他还得再去一下仓库找寻袖扣是不是遗落在那边。
“别在这里做这些。”万重山皱了下眉头，这是他的一处私人房产，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到是不是怕被人发现，只是他本身有一点儿洁癖。他不能忍受在自己的家中沾染上血腥的颜色。
开阳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嘲讽地微笑，“你居然在意这个？不过这样运送尸体有些麻烦。”
但他还是听话的拉上了黑色行李箱的拉链。
万重山抿了下唇，“这是你的事情了。”
“真是……无情。”开阳也没有特别在意，他打量了一下尸体的身高和体重，又想了想偷来的那辆车子后备箱的长度和宽度，又打开了刚刚拉上的行李箱，从其中一个暗格抽出一捆细绳，开始对尸体进行捆绑。
万重山没有离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的动作，心里却有些烦躁。
在开阳向后牵引固定尸体双腿的时候，他淡淡地开口，“袖扣遗失的地方你有头绪么？”
“有，不过不太确定，得去看看。”
开阳抽紧绳索，平静地说道，“大概在仓库。”
“……”万重山更加无语了，“为什么你会带着袖扣去仓库？”
开阳挑眉，“我当时不是在和你一起参加聚会？事发突然，阿爹让过去，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罢了。”
万重山张了张口，脑袋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和摇光在面馆见面时，对方似笑非笑所说的那句话，【那你可要小心，提醒一下开阳，别栽在这只金丝雀的手里。】
他的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虽然根据计划已经让他们一部分警力现在被关在了传染病院中，但接下去组织也得集中精力对付一下一直咬着他们不放的郁琮。
这个时候袖扣反而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想了想，片刻后语气果决地开口说道，“你处理完尸体，先不要去仓库找纽扣。”
“？”开阳已经捆好了遗体，准备从黑色的行李包中拿出塑料布。
“如果纽扣真的掉落在那边，又被警察发现了，他们肯定会在那边等着你去自投罗网。”
万重山倚靠在门框上，淡淡地说道，“先不要节外生枝，就算拿到了纽扣他们也找不到你，目前要先解决更重要的麻烦，这也是阿爹的意思。”
开阳没有说话，手腕儿一抖，将塑料布片铺在柔软的地毯上。
“阿爹的生日就在两天后，我必须得找回来，警察而已，又不是打不过。”
他的面色闪过几分不屑，几乎没有将长林的警方放在眼里，“如果没有袖扣，我不知道怎么和阿爹交代。”
万重山皱起眉头，“这边的刑警和你以前遇到的不一样，摇光已经吃了亏。”
“那只金丝雀？”开阳将尸体轻松的搬到塑料布的中间，口吻里有些玩味，“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他，摇光自己差点儿作死自己，那不代表金丝雀能冲破笼子变成鹰。”
“……”
万重山对于年轻又对自己实力过于自负的开阳感到一些头痛，“那你过一天晚上再去，别太掉以轻心。”
开阳仔细的将塑料布片沿着尸体的轮廓进行收口，不咸不淡地说道，“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万重山有些不太放心，他有一点儿说不清的焦虑，感觉隐隐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然。”开阳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薄而锋利的尖刃散发出寒冷的光芒。
他利落的挥手，将多余的塑料片如纸一般斩断。
又将沾染上女人dNA的床单扯下，丢入另外一片塑料中。
他利落扎上口子，补充地说道，“放心吧。”
开阳抬起头，冲着对方一笑，“搭把手，帮我一起送到后备箱。”
万重山叹了口气，脱下昂贵的高订西装外套，解开衬衫的扣子，将它们挽到肘部，露出肌肉线条优美又充满力量的小臂，从对方的黑色旅行包拿出橡胶手套戴起来，才在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的注视下，和开阳一起抬起尸体的一端，向地下车库挪去。
十分钟后，黑色的轿车从车库驶出，融入到茫茫的夜色中。
万重山半眯起眼睛，想到了基地地下室那池浓硫酸，尸体被肢解后投入到里面，不会再被找到任何踪迹。
这一点不用担心，那里面已经沉积了很多秘密。
现在唯一不放心的还是开阳如果在这几天强行去仓库寻找袖扣的事情，他必须得知道市局那边有没有发现。
万重山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山哥。”那边低声说道，“有什么事情？”
“虎仔，你们那边在仓库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那边没有犹豫，“还没有，我今天去医院看了一下，都在里面关着呢，计划应该没有问题。”
“好，如果有什么新发现，记得通知我。”万重山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安静的别墅内，轻轻地闭上眼睛。
…………………………
…………………………
刘斐走在寂静的小区内，此时天刚蒙蒙亮，青色的雾气缠绕在楼宇之间，晨风微凉。
他在一栋单元楼门前站定，走上前按了四个数字，按下了井号键。
“叮”的一声过后，刘斐伸手拉开了门。
楼道内的声控灯亮了起来，他没有走电梯，而是从一旁的安全通道走上去。
在到达七楼的时候，他推开防火安全门走了进去，停在一户普通的铁门前，抬手敲了敲。
半晌，当他再次举手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谁？”
“闻副局，是我，刘斐。”刑警低声回答。
片刻后，门被打开，闻炳彪披着外衣，一脸不悦，“怎么不说一声，就这样来？”
“因为有人想要联系您。”刘斐将拨通的电话递过去，没有再说话。
“进来说。”闻炳彪皱了皱眉头，接了过来，让刑警进屋，两个人走向书房。
合上书房的门，老刑警对着手机怒骂道，“臭小子，你又搞什么？！你没在医院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