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术？”
刘斐不明所以地问道，又启动了车子，轮胎碾到柏油路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个受害人的右手手指做过手术，截除了多余的手指，她的右手原本应该是六指才对。”
谭梁闭了一下眼睛，困意袭了上来。
沈晏宁伸手拦住刘斐，示意他不要开走。
刘斐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回去一下。”
沈晏宁闭了下眼睛。
刘斐没有多说什么，调转车头，开回刚刚停车的地方，刚到门口，就遇到了出来的王大友。
“……”
他落下车窗，对方看了过来。
“落下什么东西了么？”
王大友有些惊讶地问道，“要回去看看嘛？”
刘斐刚想要说话，被沈晏宁接过了话头，“啊，不是，其实我得同事早晨来的时候吃坏了肚子，现在想去卫生间，又找不到公共厕所。”
刘斐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但随即又装出痛苦的样子，“叔，你家方便嘛？”
王大友连忙点头，“方便，方便的，走，别憋坏了。”
老人连忙把人往回请，刘斐捂着肚子，弯起腰，跟了过去。
“我在这里等你。”
沈晏宁朝着对方摆了摆手。
刘斐眯了眯眼睛。
大概过了十分钟，刘斐和王大友一起出来。
刘斐坐回驾驶位，问道，“叔，你要回市场嘛？”
王大友点了点头，“是啊，我得回去工作。”
“我们送你过去吧，也正好顺路。”
刘斐拉好安全带。
王大友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反正也不太远，别耽误你们做事情。”
刘斐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沈晏宁对着他摇了摇头。
“那好，叔，我们先走了，谢谢您。”
刘斐升起车窗，启动了车子。
他开的不快，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后视镜。
老人孤独的身形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刘斐叹了口气。
“我拿了她牙刷上的一些毛，也从木梳上采集了一些头发。”
刘斐将收集来的物证袋从口袋中拿出，单手递给自己的支队长。
沈晏宁接过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心情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他希望车里的焦尸不是王佳佳，但这个世界上右手六根手指，又做过手术的，还在长林的肯定不会多如过江之鲫。
车子在路上疾驰，开进市局的大院。
沈晏宁拿着物证袋走去鉴证科。
姚法凌刚刚换好衣服，“沈副？早。”
“早，姚主任。”
沈晏宁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可以跟焦尸做一个dNA比对，看看是不是一个人。”
姚法凌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这么快就找到尸源了么？”
他从器皿架上拿出两个试管，开始提取上面的生物痕迹。
“有了结果告诉你。”他语气温和地说道。
沈晏宁点了点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备用衣服，准备换下身上的运动服。
商众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豆浆和小笼包，怔了一下，又马上退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还在说，“对不起，对不起——沈副，我不是故意的。”
“……”
沈晏宁莫名其妙的穿好衬衫，系好扣子，“你进来吧。”
半晌，商众推门进来，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问道，“现在还会感觉到痛么？”
他刚刚看见沈晏宁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一个月前，S300坦克撞击测试车的那个画面。
“天气不好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难过，不过整体而言，没有感觉。”
沈晏宁倒是不在意，“你找我有事？”
“……其实没有大事，只是昨天在南城分局那边讨论后，我就是想来问问，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去……”
商众有些不好意思。
“那边结果应该还没有出来，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
沈晏宁笑了一下，看到了对方手里的早餐，“店里还有什么？”
“粥，牛奶，茶蛋，馅饼——”
商众掰着手指头数，忽然抬起头，抬起手，“您要吃么？”
沈晏宁摇了摇头，站起来，向外走，“不，我吃过了，但是我得去买一份给老谭送去，所以问一下。”
“我去吧，沈副。”
商众也慌忙站起来，跟着走出去。
“不用了，我答应他的，要给他带一份早餐。”
沈晏宁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阿众，你去图侦那边问问，看看他们的进度在哪里。”
商众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叮——”
电梯来了，轿门向两侧划去，沈晏宁走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不如找点事情去做。
当天买了早餐，走进法医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此起彼伏的鼾声。
他推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谭梁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皱着眉头。
胖胖的身躯挤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
沈晏宁将早餐放好，走了出去。
等到谭梁睡醒，已经到了中午，他睁开眼，模糊地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忍不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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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法凌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沈晏宁正在看着卷宗。
办公桌桌面上放了一张A4纸，写了张锦川，桑文茹的名字，并在王佳佳的名字上画了个问号。
“姚主任，结果出来了？”
他接起电话，直接问道。
“是，刚出来。”
姚法凌看着手里的报告，“dNA匹配，是一个人。”
“……”
沈晏宁叹了口气，“谢谢。”
他们挂断电话后，他看着面前的纸，在王佳佳和焦尸之间画了连线。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王靖武的号码。
那边几乎是秒接起来，“晏宁，你那边有线索了？”
“我这边查到了焦尸的尸源，也拿到了法医报告，我们现在有必要开一下案情分析会。”
沈晏宁的语气很淡，“您那边有什么进展？”
“这么快就找到了尸源？”
王靖武那边有点儿惊讶，背景音有些嘈杂，“我们也发现了一个目标人物，正想跟你说的，距离第三起案子差不多也过去半个月了，凶手如果要动手，也就是在这一、两天了。
“我们开个会吧，把他们一起解决掉。”
“好，下午见。”
沈晏宁平静地说，“在此之前，我要先去找一个人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