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过？”沈晏宁诧异问道。
“是的，沈副，我去过那家店。”
商众接过刘斐递过来的电话，露出一点儿怀念的味道，“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周末经常会过来长大这边找女朋友玩儿。
“那时候，这家蛋糕店就已经很火了，它家的樱花蛋糕非常有名，特别好吃。
“但因为是季节性的，所以很不容易买到，都需要预约。”
“那你和刘斐，你们刚刚走访调查的店里有它么？”
沈晏宁问道。
“还没有，那家店我们还没有走访到。”
商众往前看了看，数了下店铺，“大概还有七家才能走到。不过，她家现在就已经排起了买蜂蜜小面包的队伍了。”
他吸了吸鼻子。
“那你现在和刘斐一起去，要留心在那里打零工的人，凶手可能就在他们其中。
“你也向店长详细询问一下符合特征的顾客，这顾客，可能不会买，兴许只是买过一次或者两次，然后却总是去看，表情还特别甜蜜，就好像在想着恋人那般。”
沈晏宁看着粉色信纸上的字，侧头想了想，补充说道。
“好的，沈副。我把电话还给刘哥。”
商众把电话递了回去。
“沈副，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刘斐轻声问道。
“张教授这里发现了一些新的信件，上次他拿去给闻副局看的信件和礼物还有恐吓信都在局里么？”
沈晏宁想了想，问道。
“在的，在我办公桌中间的抽屉里。”刘斐回复道。
“好，我现在就回去看一下。”
沈晏宁的心里其实有一点儿不安，他得抓紧回去，尽量推算出这个人现在的情感进行到的阶段。
“好，那我们现在去查一下蛋糕店。”
刘斐轻声说道，他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一阵阵蜂蜜的焦香。
“好的。”
沈晏宁挂断电话。
整理好桌面上的信件，他打开手机，点开App打了一辆车。
他又写了纸条压在桌子上，才离开张亚锦的办公室。
沈晏宁向校门口走去，年轻的学生从他身边跑过，赶着去上课，太阳金色的光落在他们的身上，生机勃勃。
一切都充满了活力，这个年龄段特有的活力。
他走到门口，赵文忠在值班。
“晏宁，你身体怎么样了？”曾经的师父一脸担忧的走过来。
现在似乎每个人认识他的人都在担忧这个问题，但沈晏宁知道，他们都在关心自己。
“我好很多了，赵叔。”
他微微一笑，礼貌地说道。
“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些日子。”
赵文忠走出来，有点儿心疼的摸了摸青年瘦削的肩膀，“你啊，还是闲不住。”
他当然清楚教室发生的血案。
“是呀，闲不住。”沈晏宁看到了在路边打着双闪的白色丰田，看了看车牌号，是自己叫的车来了。
“我先回局里，日后有时间，我请您吃饭，赵叔。”
“去吧，注意休息。”赵文忠挥了挥手。
上车的沈晏宁闭上眼睛，脑袋中却还是思考着这件事。
【大概是从两年前开始，张亚锦几乎是每半个月就会收到跟踪者的信件。
【大概是过了半年的时间，他收到信得频率从半个月变成了一个星期。】
沈晏宁用手指敲了敲右侧大腿，这个转变代表了跟踪者信心的增加，他已经不满足于半个月才发信件了。
【又过了半年，也就是年初的时候，内容从学生对老师过分的尊敬和喜欢，变成了带有爱情的想象。】
这是危险信号的开始，持续的想象让他开始没有办法分辨虚拟和现实。
一般到这一步骤，再往下，跟踪者会想办法破坏教授身边的亲密关系，由自己取而代之。
【这几个月，一天几乎是24小时不间断的纸条，以及这个月开始送到的礼物，到最后这一封恐吓信。】
跟踪者已经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得不到的总要——
沈晏宁感觉到来自灵魂的战栗，他猛地张开眼睛，车正在等红灯，司机在听“我们都一样”。
他拿出电话，想要拨打给张亚锦。
但赵思思的电话却率先打了进来。
沈晏宁没有犹豫，接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赵思思沉默着，似乎不知道想说什么，耳机里只能听到她因为惊吓和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深呼吸，不要用嘴呼吸。”沈晏宁坐直了身体。
拍了拍司机的后座，“师父，回到长林大学。”
司机师父看了看他，调转了车头，但是不忘调笑他，“小伙子，和女朋友吵架了？现在和好了吗？”
沈晏宁没有说话，“发生什么事情了？”
“教授——张教授——无缘无故的晕倒了。”
赵思思的牙齿几乎都在打颤，“我们叫不醒他，刚刚也叫了救护车，但——”
“别害怕，你刚刚做的很好。”
沈晏宁示意师父速度要快一些，“张教授最近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么？”
“没——没有——教授一向很健康，我们都刚结束野外课题不久。”
赵思思回忆。
“那他今天有没有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
沈晏宁忽然想到了谭梁的电话，【普洛萘尔溶于水，进入人体后，大概十到三十分钟之内人就会失去意识，不过这个具体还是要看个人体质。】
“张教授在课堂上，喝过水么？”
赵思思点了点头，但又想到对方看不见，“喝过的，教授有个保温杯，会在上课前打水，平时都是助教去，但今天我被同学问问题，有个同学就主动——”
她倏然住口，“她是凶手？”
“你闻到那股味道了么？”沈晏宁问道。
“没有……我没有闻到那股又淡又甜的味道。”赵思思记得很清楚。
“你把那杯水要保存好。”
沈晏宁提醒道。
“好，好。”赵思思跑到讲台边，水杯还在。
“那你现在，能不能找到那名主动给你打水的同学？”
沈晏宁语气平静，他明显感觉到司机的车速加快了。
他向驾驶位看去，刚刚还满脸调笑意味的司机现在一脸严肃的开向了长林大学。
“好，那你不要惊动对方。”
沈晏宁在挂断电话前说，“我通知刘斐和商众他们过去，他们现在就在长大的餐饮街上。
“请保持冷静，赵博士，你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