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迷糊开始教我最基础的码牌。
其中的道理浅显易懂。
比如说五个人玩炸金花，上下各一张，再从上面过三张。
加起来五张就是一铺牌。
每个人手里需要发三张，那么就需要码出来三铺牌。
“武松，拿起来看看，我发给你的是什么牌。”
我翻开了眼前的三张牌。
“豹子A，这牌太大了。我玩过那么多次炸金花，也就见过两次豹子A。”
“为了让你看到千术的厉害，所以才给了你豹子A，如果上了牌桌，赢钱其实不需要很大的牌。
用顺子赢了对子，或者用大对子赢了小对子，那才更自然。至于玩炸金花的赌徒，最喜欢的肯定是金花牌面。”
大迷糊某些话，说到了我心里。
我就非常喜欢金花牌面。
哪怕手里来了小金花，被人给吃了，我也感觉有点舒服。
最起码，运气不太差，能见到金花。
如果一场牌玩下来，一把大牌都没有，那才叫人苦闷。
可是玩牌，终极目的肯定是赢。
如果一直输，赌钱这种爱好就会让人倾家荡产。
炸金花洗五家牌的手法，大迷糊又重新来了一遍。
这一次，速度飞快，而且看起来很自然。
三秒钟，五家牌就出来了。
而且是豹子A吃豹子K的牌面。
“够厉害，如果来真的，这一把牌就结束战斗了。”
“牌桌上遇到了这种牌面，就算拿到豹子A的人依靠的是运气，对方也会认为他捣鬼了。接下来就是扯皮，争斗，见血，甚至出人命。”
大迷糊说话的时候，也看了一眼残缺的左手。
可是，他的脸上看不到落寞，眼里也没有不甘心。
我很好奇，当年抓了大迷糊现行的人，千术高到了何等境界。
我也很明白，即便我问了，大迷糊也不会告诉我。
眼下看起来，我变成了大迷糊的徒弟，但是我跟大迷糊，一直都不是很熟。
接下来。
大迷糊给我演示了弹牌出千。
将一副牌一分为二，相对着弹一次，让扑克牌交叉在一起。
然后再来回洗一次，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牌。
“武松，你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可是让我来，肯定不行，脑子跟得上，但是手跟不上。”
“如果看一眼，你就能施展了，那你不是成神了吗？就算你这双手出老千很有天赋，也必须下苦功夫，才能练成极高的千术。”大迷糊说着。
我想接过扑克，自己尝试。
可是，大迷糊提醒我，先不要着急。
“今晚，主要教你套路和方法，回去以后，你慢慢练。躺在床上，走在路上，都要多琢磨千术。
当然了，走在路上，骑车在路上，也要注意安全，你家的邻居花志铭骑着脚蹬三轮，载着女儿花初夏去地里，结果让迎面的轿车给撞了，多惨啊。”
大迷糊忽然提到了小花遭遇的那场车祸，这让我有点没想到。
我心里不是滋味，说话有点怒火：“那场车祸不是花志铭不看路，而是开车的沙良醉驾……”
我提到的肇事者沙良，是富豪沙久田的儿子，家里很有势力。
那么严重的车祸，也只是赔偿了十万元了事。
暂时，我家里似乎也拿沙良没办法。
但是日后，如果能找到机会，我会沉重打击老沙家，给小花一个交代。
此刻。
扑克牌依然在大迷糊手里。
大迷糊开始给我演示收牌出千。
只要记住自己想要的牌，自己随便洗几手，发牌之后，心里的牌就到了手里。
我苦笑道：“就这些出老千的方式，一旦有人切牌都毁了。
炸金花，只有玩的很小的新手聚在一起，才不喜欢切牌。以为，切掉一部分扑克之后，不容易来金花和豹子。”
大迷糊：“武松，你幼稚了，如果切牌之后，就发不出自己想要的牌了，那还是老千吗？
小老千，手法不过关，一般需要人配合，比如上家坐着自己人，做桥切牌，然后发牌。
大老千，不需要做桥，不需要谁去配合，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码牌，发牌……”
然后。
我又见证了大迷糊千术的神奇。
他洗牌之后，我切牌两次。
上面切了一次，下面切了一次。
可他还是发出了对手牌。
同花顺打了A金花。
我问：“三家对手牌能发吗？”
大迷糊嘴角轻笑：“只要我想，几个人玩，就是几家对手牌。”
大迷糊拿起了所有的扑克牌，重新洗牌。
我切牌三次，中间也来了一次。
大迷糊开始发牌。
六家牌，都是对手牌。
最大的一家是豹子J，最小的一家是对A带K。
大迷糊又点燃了一支我送他的华子，沉声道：“武松，我对你有个要求，等什么时候，别人切牌限制不住你的千术，你才可以在牌桌上出老千。”
“记住了，发底铺，你教我一下。”
“派底张，这属于比较低端的千术，但是练好了，也很实用。”
然后。
大迷糊给我演示了三种派底张的手法。
单手和双手，都能实现派底张。
亲眼看到了才发现，千术一点都不神秘。
但是我心里明白，想要成为顶级老千，非常困难。
这就好比体操运动员那些动作。
谁都能看懂，但是能做出来的人，却极少。
“武松，你先回去吧。等什么时候，你的软牌千术过关了，我再教你硬牌和骰子。
提前给你立个规矩，今后不管对谁，你都不能说，我教过你千术。
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听了大迷糊的话语。
我有点迷茫，因为大源县很多人知道，经常在聚源湖附近出现的大迷糊，是个老千。
而且，有不少人给大迷糊送钱，送烟酒，学了千术。
大迷糊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神秘的笑着：“武松，你跟之前找过我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在2001年那个夜里，我完全没听懂大迷糊的意思。
一直到多年后，在百转千回的经历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就是蓝道江湖的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