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觉得霍知野这两天不大对劲。
自从那天从美食街回来后，她偶尔与霍知野对视，他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姜柚猝不及防地转眸望去，果然，正和霍知野的视线相撞，四目相对间，他的眼神幽深而安静，但目光流转间，好似又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暗流涌动。
“霍知野。”忍无可忍又好奇的姜柚直接就开口问了：“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霍知野则很淡定，他没有移开视线，只是不慌不忙地眨了下眼：“姜……姜同学，你有养过猫吗？”
姜柚只觉得头皮都麻了一下，他唤她的名字时，语调缓慢，两个字好似在唇齿间咬碎了又咀嚼清楚才一一吐露。
“为什么这么问？”姜柚有些忐忑地问。
“我养了一只超级可爱的小猫。”霍知野看着她笑了笑，着重强调了“超级可爱”四个字：“因为是第一次养猫，想知道猫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原来是这样！姜柚一下子支棱起来了，还有谁能比她自己更知道她最喜欢什么吗？
姜柚掏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
“这个这个。”她把搜索页面递到霍知野面前：“百家的猫粮很不错，特别是这款，足足90%的鲜肉添加，我个人……家的猫很喜欢，口感很棒。”
霍知野曾经买过很多试吃装，这款是姜柚最喜欢的。
“还有这家的冻干，很好吃，小猫可以多吃点。”
“这家的鸡脖子，超好吃！”
“这些小玩具还行吧，一般般，饭后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但猫猫饭后并不想动。”
“但这个小球就不一样了。”姜柚一本正经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小猫咪已经有两三个了，但是要是能集齐各种颜色就更好了。”
霍知野把手撑在下巴处，侧着头看她暗戳戳给自己争取福利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姜柚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不缺什么。
霍知野给她买的东西很齐全，甚至还将另一间卧室改造成了她的乐园。
“对了。”姜柚突然想起一点：“我家猫偶尔会吃一些人类的食物，她很喜欢。”
说着她还点了点头，仿佛在肯定自己的说法。
霍知野差点笑出声，他抬手抵在鼻尖，清了清嗓子，压住了几乎要溢出喉咙的笑声。
“谢谢你的这些建议。”他颔首微笑：“我会采纳的。”
“别客气。”目的达成的姜柚眉梢都挂上了笑意。
这快乐的情绪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后门处神秘闪现的班主任给抹杀了。
“姜柚。”班主任刘建国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姜柚吓得一激灵。
“你出来一下。”刘建国朝她招招手。
姜柚一头雾水地出去了，跟着他一路走到了四楼的办公室。
“坐。”刘建国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姜柚坐下后问道：“刘老师，有什么事吗？”
“姜柚呀，你转来也一个多星期了。”刘建国习惯性地抱起泡着甘菊茶的保温杯，关切地询问：“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呀？学习进度能跟上吗？”
“没有不适应，学习进度还可以。”姜柚客气而保守地回答道：“谢谢您关心。”
“那老师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刘建国笑眯眯地说：“你入学的时候我看了你的中考成绩和高一的成绩，发现你现在好像有些退步了。”
姜柚觉得有些不对劲。
“系统，我的成绩是你伪造的？”她在脑海里问。
“不算伪造吧。”系统也才想起这一茬，它吞吞吐吐道：“我就是把你之前的成绩直接照搬过来填上了。”
说着它把资料给姜柚看了两眼。
漂亮！姜柚一看，恨不得当场用一千字国粹“表扬”这个不靠谱的系统。m
它居然随便把文科成绩直接换到了理科成绩上。
90分的物理，92分的化学，88分的生物。
听我说，谢谢你。
见姜柚埋着头不说话，刘建国还以为她心里不好受，宽慰道：“其实语数外都还行，应该是刚转学，不太适应这边老师的教学方法，你看看调整一下，有什么问题和老师们说，别害怕。”
“好的刘老师。”姜柚抬起头笑了笑。
之后两人又随便交谈了几句，刘建国便让她回去了。
姜柚一边往回走，一边在脑海中讨伐系统：“系统你跟我说实话，你之前说你是金牌系统，这是骗我的吧。”
“对不起宿主。”系统虽然不靠谱，但是它每次都滑跪得很快：“因为我们系统从来不烦恼考试，所以我下意识忽略了这件事。”
“我可以投诉吗？”不甘心的姜柚在脑海中翻了个遍，发现根本没有投诉这个选项！
“不可以哟～”系统撒着娇，悄悄将角落里的红色按钮藏得更严实了些。
它也没敢跟宿主说，其实培训结束后，上任的所有系统都是金牌系统，哪怕它是最后一名。
姜柚瞥了一眼，也没戳穿它。
唉，她叹了一口气，遇上这种“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下次还犯”的系统，任务难度真是直线上升！
姜柚像个游魂一般飘回了教室，坐在座位上一脸沉思。
“怎么了？”霍知野见她眼神空洞，有些担忧地询问道：“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姜柚整个人的动作都放缓了一倍，她歪头幽幽望去，目光中充满了凄凉的意味：“老师说我的理科成绩不太理想。”
她趴到课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霍知野想了想姜柚之前吹嘘自己是学霸的场景，又想了想她那满卷子的红色叉叉，一时间居然有些语塞。
他看着姜柚，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画面。
橘白色的小猫软软胖胖，趴在一张极大的草稿纸上，两只爪爪抱着一支笔，抓耳挠腮地在纸上演算题目，算了半晌答案没算出来，反而把自己绕了进去，圆溜溜的眼睛晕成了一堆凌乱的线条，身上的绒毛也炸开得乱七八糟。
“咳。”被自己的想象萌到的霍知野咳嗽了一声，为了帮助自家可怜的小猫，他提议道：“姜姜同学，我帮你补习吧。”
姜柚完全没注意到他唤了自己“姜姜”，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补习”两个字上。
“补习？”姜柚忙坐直身子，视线移到霍知野身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霍知野只觉得心痒痒，特别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显露丝毫异样：“我可以课上帮你整理笔记，课后、休息时间或者周六日帮你巩固知识点，考试前还能帮你预估题型。”
霍知野很认真地在推销自己。
姜柚的眼睛闪了闪，明显对这“三帮”很心动。
“这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心动归心动，她还是确认了一下。
“不会。”霍知野再添了一把火：“给你补习的时候我自己也能加深印象、查缺补漏。”
姜柚的脸上泛起一抹春花般灿烂的笑：“太感谢你了！霍知野！”
霍知野的唇角微微弯起，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