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刚醒，季默感觉喉咙像是被棉花塞住，话说不太出来，他声音停下来好久，她才恍然般“哦”了一声，表示有听到，然后没再说话，一声不吭地喝水。
冷墨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会儿，敛下心中的思量，“你要去看她？”
季默摇头，把水杯递给他，“你不是说她还没醒。”
平静的有些不寻常。
冷墨接过水杯，放在柜子上，转身，感觉手上一紧，疑惑垂眸，就见，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拉着自己的小指。
眸上移，对上了双木然的眼睛。
季默也是拉上之后，才惊觉失礼，这会见他看着自己，便放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声音不高，甚至带了些哑，细心点，便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为什么不安？
看来要好好开导一下她。
“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一看。”
“不用去。”季默抬起眸，头发不长，过肩一点点，散在脸颊两侧，显得脸很小，可能就他手掌那么大，“我没事。”顿了一秒，“很好。”
“我想出院。”
“不想回学校。”
“去你租的公寓住可以吗？”
冷墨听着她一句一句地说，思量着她的话，没有沉默太久，伸手，掌心落在她的头顶。
“嗯。”
当你对这世界失望时，庆幸我还是你的欢喜。
…………
回到小区正值晌午。
虽然季默说她已经没事了，但冷墨后面还是叫了医生给她检查了一遍，临走时还拿了几盒的口服液，补气养血的，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咔嚓。
冷墨关上门，走至客厅沙发，拆开了口服液的盒子，从里头取了一瓶出来，顺带插了吸管，细细的一根。
他今天穿了黑白纹理的衬衫，藏青色的裤子，发质松软，比开学那会长了些，生出了几分似水流年的意境，但很赏心悦目。
季默就站在米白色的沙发后，看着他，眼神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的出神了，一直到人走至面前，才惊觉。
冷墨把插好吸管的口服液递给她。
褐色的瓶子，小小的，长度就他食指般长，衬得手指白皙。
季默接过，表情温顺地吸起来，看着像生了病的猫，乖巧是乖巧，可总觉脆弱的需要人呵护。
“喝完了，就去卧室小憩，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音色罕有的柔和，想了想，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门关上时，刚好吸到底，不知道是刚醒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还是他临走时的话产生了作用，真觉得自己一身倦意，需要睡一睡。
这一觉感觉睡了很久，又感觉其实刚入睡而已，便觉得有人在叫自己，迷迷糊糊地掀了掀眼皮，房间里光线昏沉，看了个大概轮廓，懒的细看，阖上眼皮，侧了个身，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坐在床边，怕她饿着，叫她起来吃饭的冷墨，看着她缩进被子，甚是可爱的动作，哑然失笑。
算了，随她。
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将她的脑袋露出来，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径自说着：
“不要躲在被子里，呼吸会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