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这些天在接受中纪委调查,也不好到处活动。
但是,事实上,他还真担心李丽贞在面对流言蜚语时想不通,便让省扶贫中心何小桃的手下,一个叫胡小琼的女生,要她这些天,多陪陪李丽贞,多关注疏导她。
毕竟,当前省里、杭城市里传播的谣言,不仅路北方颇受压力,同样,对李丽贞也有很大的影响!她作为一个漂亮女生,更是简直到了百口莫辩的地步。
但就是这样,这一次,路北方所听闻的噩耗,还是胡小琼带来的。
胡小琼在电话那头,哇哇大哭着向路北方道:“路书记,不好了!不好了!你让我看着李丽贞……可是,可是……她跳楼了!”
“啊,她跳楼了?什么时候?”路北方一听这话,手机差点滑落在地,饶是他心里曾有过这方面的担心。但是,现在事情真切地发生了。
路北方心如刀割,更感觉一袭热血,忽啦冲上头顶,这让他踉跄了几步,若不是用手撑着桌子,肯定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胡小琼在那边吞吞吐吐,说不出时间。路北方在这边,已经暴躁道:“胡小琼,我问你,她是什么时候跳的楼?”
路北方虽然与李丽贞其实打交道并不多,吃饭也就那么两回。但是,仅仅就这两回的交集中,两人却产生如此戏剧性的结果,这真是出乎路北方意料。
当然,在仅有的两次接触中,路北方对这个女孩的总体感觉还是很不错。觉得她积极阳光,工作能力还算可以。而且,在这两次吃饭中,路北方发现在她彬彬有礼,三观很正。她在国外留学时,因为自身家庭也就是教师出身,并没有过多资金资助她在国外生活,而她的同学周边,不是有钱的纨绔公子,就是有权势的少爷。
但是,她并不受慕这一切,而是自己打工赚钱,供自己上学。回到国内后,靠着自己积极投简历,最终通过浙阳省的人才选拔,作为人才引了进来。
像她这样的女孩,突然选择这样以跳楼这样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用说,就是那些恶意谣言,以及民众评价她时不堪入耳的污蔑之词,这像无形的毒箭,一点点侵蚀着李丽贞脆弱的心灵。
“我问你呢?她什么时候跳的,现在哪里?有没有进行抢救?”。
而胡小琼之所以没有利落回答,就因为她掌握的的情况也很有限,她在那边大汗淋漓,结结巴巴道:“我本来下午上班,想着下班回去, 就约她去吃火锅的。没成想,我回去时,她都出事了!我跑到门卫上打听,才知道……知道她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她被送到哪家医院?”
“好,好像,就是华都人民医院……”
路北方一听李丽贞已经被路人送到华都医院,立马也不与胡小琼说了,而是啪地挂了电话,随后沉声吩咐司机黎晓辉:“走,去华都医院!”
一路上,黎晓辉看着路北方那急促的神情,他已经开得很快,车子随着加油,发出低吼。但就是这样, 路北方还催了好几次。
车窗外,城市的飞速后退,路北方却觉得这路途如此漫长,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他心上狠狠地割了一刀。
到了华都,两人直奔抢救室。
路北方脚步急促,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他的心跳随着每一步的靠近而愈发剧烈。
不过,一冲到手术室外,过道里却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医生呢?”
路北方吼了两嗓子,也没有人应。
就在他准备找医院别的科室去问问时,华都医院的陶欣副院长走了出来。
路北方现在哪还管面前是谁,他一把揪着陶欣,声音愤怒又急切道:“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她到底有没有抢救的可能?你们可是一定要想尽办法,给她抢救过来!”
陶欣此时,哪知道面前的男子,就是省委副书记路北方,而是他值了一夜班,又马不停蹄地做了两台高难度的手术,整个人早已疲惫不堪,其中有台手术失败,人也死了,这让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此刻,被路北方这突如其来且动作粗鲁的一揪,他只觉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从心底窜了起来。
他一把将路北方的手打开,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像是要喷出火来,猛地一翻白眼,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怒吼道:“你谁啊?你将手给我拿开!?救救救!我们不知道救吗,还用你多说!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家属。”
陶欣这般恶劣的态度,真将路北方搞毛了!
路北方当即就黑了脸,甚至就要一探过去,要将这家伙揪着发好问问?谁给他胆量,说话这般态度恶劣?
不过,这次,路北方这满心都是抢救室里李丽贞的安危,根本无暇顾及这位副院长的行为。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眼神中满是恳切与焦急,声音尽量放得平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医生,我是太心急了!这里面跳楼那位,是我的朋友,情况危急,你一定要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说完,陶欣就要走。
在这时,黎晓辉也是实在看不过眼了。
他在旁边一瞪眼道:“我说你这个医生,真是要反了啊你们,咱们省委路书记在问你话,你这态度就这般样子,若是普通患者,那还不反天了你!去将你们院长叫来!”
黎晓辉身在官场这么久,自然知道有些官员,别看威风八面,其实就是纸老虎。若是遇上路北方这样的真老虎,立马就怂蛋。
陶欣一听黎晓辉这话,开始还愣了下,接着,他眉头一皱,再望望路北方,顿时汗水就流下来。
再细看眼前这心急如焚的男人,不是路北方,能是谁?
当即,他的语气,不仅放缓了,甚至还有些结巴:“路……路书记,实在对不住啊!肖红……你马上将院长叫来,就说省委路书记来院里来了!”
待到这个旁边走过那个叫肖红的女护士,去叫院长宋光勇后。
这个叫陶欣的副院长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一边满是慌乱与懊悔道:“路,路书记,还有这位领导,我,我刚刚是太疲惫了,情绪没控制住,才冲你们发火。我昨晚值夜班,今天还做两台手术,实在对不起。”
路北方根本没在意陶欣怎么样,他的心里,现在只记着李丽贞。因此,路北方再问道:“我问你,就下午从三楼跳下来的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