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第一天上职就外借
斯文到了吏部门口，心里想起来了老师的话：“斯文，你多少有些随性，但入仕不同于平常在家，你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多听少说，须知祸从口出，别人说什么，尽量微笑着听，不要随便跟人论长短。”
“能低调尽量低调，一些诗会聚会能不去就不去，不要出风头，风头盛了往往招来别人的忌恨，但也不用怕人，身正不怕影子歪，遇上事了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
斯文定定神，大步走了过去。
京城分内城和外城，皇宫内院是真正的内城，而六部院衙署基本都在内院的最外边，皇上传起来方便，下旨后回家没一会就到了外城，两两都便宜。
进门就先经过门房，一个身穿绿袍的中年官员在桌子后面等候，一见他来，忙站起身行礼：“下官吴听，见过大人。”
斯文忙还礼，面前的应该是九品官，自己则是六品，这件事老师说的签到官了，这个年代官员上职下职都要签到的，如果实在有事，则要提前跟上官请假，不然就是无故缺勤，是要挨板子的。
听说一年中无故缺勤十天朝上，说不定好不容易考来的官就没了。
这也是他还没有真正当官就想辞职的缘故。
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可怜他上辈子舒舒服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当老板没人能管，唯一能管的就是老婆大人。
斯文签了名，看自己前面的签名也不多，自己不算是晚的，心里也踏实下来。
进了办公的地方，一看竟然还是集体办公，并不是一人一个小办公室，十几张桌子挨着，他正要问人自己坐哪，后面有人叫他：“斯文兄，你已经到了？”
他一回头，发现卢方州欣喜的笑脸，他是听说卢方州也分到了吏部，不过他是七品下，比他六品要低了好几级。
“方州，我也是刚到，想去问问自己坐哪，要干什么事？”
“斯文兄，一起吧，我听我大伯说新人来了先去侍郎大人那报到，具体做什么听他的安排。”
两人刚要去侍郎大人那，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官员匆匆出来，看见他们，第一眼就盯着斯文道：“你们俩就是新分来的汪斯文和卢方州吗？我是这里的周侍郎。”
两人忙行礼：“请侍郎大人安，下官就是汪斯文和卢方州。”
周侍郎道：“卢方州自己去找一张空桌坐下，汪斯文请跟我过来。”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斯文忙跟了上去，估计应该是为了素描的事情。
转过几条长廊，来到一个大房间，这才是真正的老板办公室。
又宽敞装饰也大气，里面还坐着两个真正的大官员，一看衣着颜色和气度都不一样。
桌子正后坐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方方正正的大脸，眸子很亮，声音低沉：“这就是汪斯文吗？”
周侍郎道：“尚书大人，这就是汪斯文。”
“你下去吧，我们有些事跟他说。”
“是，下官告退。”
斯文忙行了礼：“下官汪斯文请尚书大人安。”
“哈哈，果然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斯文，这位是大理寺卿王大人。”
王大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稍微发福，整个人圆圆润润，笑容可掬。
“斯文，我可是老早就知道你了，这边坐吧。”
“是，谢谢大人。”坐就坐吧，他个子接近一米八，老是站着，别人还得仰着头跟他说话，也是不好。
于是他就着一边的椅子坐下来，两腿并拢，坐姿挺直。
这个尚书姓谭，跟他老师关系很不错，两人还是儿女亲家的关系，所以他不是很担心，有过硬的靠山就是好。
谭尚书道：“斯文，你看你，这才第一天上职，大理寺就来借人，还不知道要借多久，这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好。”
斯文微笑不语，一个正三品，一个正四品，没有他说话的地。
王大人道：“谭大人，我是打算从各州府甚至县衙都抽调一部分人，分批学画，斯文，一批能同时学多少人？多长时间能学会？”
斯文正色道：“大人，一批不能超过三十人，多了不好教，每次起码两个月，不然学不好，就是这样，也只能学个七八成，真正要画得好，回去还得练，这些人还得多少有些画底。”
“全大庆有三十多个州府，那不是得学两年多？”
斯文道：“大人，头两批学得好的人中可以去教另外的人，我带上两批人来应该就够他们自己教了。”
谭尚书点头：“如此可行，王大人，就按斯文说的吧，总不能人刚到我这，就借给你两年吧？”
王大人失笑：“先就这样吧，斯文，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曾经救了我的外孙。”
斯文一惊，他到京城时间不长，一般还都在家中苦读，这他还真猜不出来。
“不好意思，大人，我还真不知道您外孙是谁。”
王大人微笑：“你可曾经在路上救过一个被噎的小男孩？听说当时差一点就没气了，多谢你，斯文。”
斯文这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大人，那不过是顺手的事，没什么的。”
“可我听说当时如果晚上一小会，我外孙就不行了，那时候他已经翻白眼了，斯文，听我女儿说你当时用了一些很奇怪的手法，没多久就逼出了异物。”
斯文笑道：“大人，那是多年前偶尔的一次机会得的法子，如果可以，我愿意将法子献出来，每年被噎住出事的人听说也不少。”
两位大人都连连点头，斯文心里感叹，自己还真是好命，顺便做的一件好事，得了银子得了人情，想不到还跟一位四品的大理寺卿扯上了关系。
难道这就是锦锂命？
“斯文啊，我听人一再夸你的素描好，能不能现在给我画幅看看？”
“大人，当然行，只不过能不能借大人的纸一用，炭笔我倒是带了。”他本就准备这两天大理寺来人。
“好。”看着尚书大人起身拿纸，斯文不由得想，官当大了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点，起码不会像外面的小官，集体办公，根本没时间也没办法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