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今年堪忧
袁秀才带着女婿进了书房。
“斯文，去年前跟两个老朋友见了面，就是县学王山长还有县衙师爷，他们说据可靠信息，年前朝廷发生了大事，具体什么不好说，我估计跟你救的杨公子有关系。”
斯文点点头：“北境杨家守边这么多年，为大庆尽心尽力，杨家没了许多好男儿，竟然还有人丧心病狂，想在这时候谋害他家公子，实在是可恶，爹，我不后悔救人。”
袁秀才点点头：“救人是对的，特别是救杨家人，但斯文，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不管做什么，先要想想他们母子。”
“爹，我知道了。”
“一勇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你跟一鸣要好好读书，相互提携，袁家族人不少，可有能力的基本没多少，你这边兄弟不少，暂时他们也就那样，将来官途上，你和一鸣要守望相护。”
“知道，爹，一鸣很努力。”
袁秀才笑笑，嘴角勾起：“他还是不错的，斯文，涛儿以后应该比你们都胜，那孩子心性好，人又稳重，能举一反三，两个小的玩心大一点，不过现在小，总的来说，也很不错。”
斯文笑道：“爹教的好，那孩子您好好管，今年虚岁十一，后年十三能下场试试。”
袁秀才点点头：“放心，这两年我主要精力放他身上，今年也不知道会怎样，前途堪忧啊，好多年没有打仗了，一打竟然北地西南都打起来了。”
斯文叹息：“咱们也没法子，真要我说，一次打服了收下来才好。”
袁秀才白了他一眼：“那是蛮人，那么好收服的？”
翁婿俩在书房说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时才出来。
袁婶做了一大桌子菜，翁婿俩喝了些米酒，还是袁春今天带回来的，年前她酿了不少，腊月送了不少出去，剩下的回头让相公带走。
汪涛带着两个弟弟给外公外婆都敬了酒，把老两口乐的眼睛眯成缝，不得不说，隔辈疼是真的，那疼起来简直进了骨子里，连放屁都是香的。
好在袁秀才这人疼归疼，对读书这方面认真的很，该训还是训，该打就打，越疼就越严，两个小的都怕他。
如此斯文更放心，没有任何夫子能跟老丈人一样好，出门在外，他对孩子是真的很放心。
饭后，袁春拿出她给老两口做的薄袄，都是锦料，两人的下摆都绣着花，老爹的是兰草，老娘的是梅花。
鹿皮靴是定做的，很精致，两个弟弟和小侄子也有，做靴子二两一双，她定了十几双，几个得力的护卫也有。
给两个弟弟一人一套夹袄，昨晚才完工的，今天早上才到手，小侄子的衣服倒是腊月就做好的，两个弟媳妇自己会做，她就不送了。
不过今天给她们一人送了一个白色的兔毛围脖，一副襄着兔毛的棉手套，年礼腊月中已经送了，今天就这样了。
不是心疼银子，银子现在真不缺，只是一次礼送的格外重，以后怎么办？以后再轻了是不是不好？银子再多以后路还长着，许多儿子都要用，该省的还要省，人心也不能喂大了，再说这些年她们对自己也就一般。
从老爹满是笑意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很满意，听老娘说，老爹每个月雷打不动地几个好朋友聚会，那时候他最爱穿女儿做的衣服。
斯文说：“爹娘，这鹿皮靴是真的好，雨雪天穿着不湿脚。”
袁钟氏笑道：“好几两银子一双，能不好？”
袁秀才瞥了她一眼：“孩子的心意，说什么银子。”说完他就试了试，别说，还刚刚好，合脚的很。
“嗯，不错，很暖和又轻巧。”
斯文笑道：“回头再给爹娘定做一双，早早地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鹿皮，这鹿皮还是我从府城寄回来的，不然光他们铺里的不够。”
袁秀才点点头，这些女婿愿意做他都接着，如今孩子条件好，孝顺一点也是可以的。
“我们明天要去袁家村一趟，可能要住一晚，就我带你们两个弟弟去，大雪天的。”
袁钟氏撇撇嘴：“我也不愿意去，每次去总有人想我带一些孩子回来，或者带些族人在县城找事做，不识字又想找好事，那那么容易？”
袁秀才盯着娘子，他是很要面子的，族人名年多，不可能全是好的。
“我知道，总有一部分人这样那样，哪次不是被叔公压住了？”
袁钟氏叹气：“咱家每年两个免役的名额都是给他们，不然给了亲家，亲家也不用为了一个名额忙着分户，我们自家二十亩田，剩下的二十亩也是免费给了族里。”
袁秀才道：“不应该的吗？我是袁家人，虽然爹娘不在了，还有一个大哥，其中一个名额就是给他家的，真正能分的就是一个名额，轮着转，可惜我这一生就这样了，看一鸣能不能中举中进士了。”
“我已经让袁叔给每家都买了一匹细棉布，一家一斤点心，一斤糖，你们明天带去，其他的不要找免费回来，家里这么多人了，带人回来不行，孩子们也不方便。”
一说孩子，袁秀才眼神清明起来：“我知道，这些东西就值不少了，我们明天尽量赶回来，斯文，你初十走，初八就把孩子送回来，就是这些天，你们也不能让孩子不读书，读书这件事一头都不能歇的。”
“爹，我知道了，孩子们还麻烦爹娘了。”
袁秀才一笑：“麻烦什么？自己的儿孙说什么麻烦？”
外面一阵说话声，一鸣夫妻带着孩子回来了。
袁钟氏赶紧拿来布巾帮孩子擦擦身上的雪花：“怎么又下雪了？”
袁王氏笑道：“小雪，没多大，姐姐，姐夫，回去我爹娘骂我，今天应该留在家陪你们才是。”
袁春笑道：“初二就是应该回娘家，都是一家人，要什么陪的，快喝口热水，外面冷吧？”
袁王氏给三个孩子一人一个红包，袁春也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再给孩子一个红包。
又把给一勇家的礼物让娘转了，两张图纸也交给一鸣，并细细地跟他讲解了一番，不出意外，又收到了大舅子热切的眼神。
“爹，娘，我们就回去了，半下午了，外面骡车也来接了。”
袁秀才摆摆手：“回吧，涛儿，今天起，你就要带两个弟弟读书了，读书一日不可倦怠。”
“是，外公。”
告别娘家人，一家子上了骡车，往庄子赶去，正像老爷子说的，明天起就得捧起书本了，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放下心玩的资本。
将来还得靠父子几个努力，未来如何，全看他们做的怎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话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