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凤尾簪
九儿的话被老婆婆打断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九儿的另一边脸，嘴里竟然开始叫着蓝玉凤的小名儿！
“婆婆，这位是凤小姐的女儿，她是咱们山庄的新庄主，叫……”一边的中年妇女弯腰柔声解释着，看向九儿。
“是啊婆婆，我是海……凝霜，大家都叫我九儿。”九儿也笑着说道，“您所说的凤儿小姐，那是我娘，她……有些事情来不了，故而让我来看看您和庄子里的人。”
“是小小姐啊？怪不得这么些年都过去了，还是一样没长大呢，呵呵呵……”老婆婆笑着，点点头，“真像，不过……”
老婆婆的目光落在了她发髻上那枚不起眼的玉簪上，她一下子愣住了：“凤尾簪……真的是凤尾簪！夫人曾经说过，这辈子见了戴着凤尾簪的人，才可将蓝家的秘密说给她听……”
中年妇人端了凳子，让九儿和邢悠然坐下，为他们倒了茶之后，自己出去站在屋子外面守着。
老太太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双目望着屋子里某处，眼底一片虚无。
许久之后，她才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话了：
“那年，凤儿小姐才十五岁。”老婆婆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夫人告诉过奴婢，说最近庄子上似乎有些不一样，出现了一些探头探脑的生面孔，怕是有所图谋。”
老婆婆双手拄着拐棍，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来在门口望着院里的阳光，缓缓道：“她告诉奴婢，蓝家世代守护着一样关乎天下苍生的东西。那东西，从大夏开国以来，便一直是蓝家尽忠守护。因为，蓝家曾经也是大夏的开国功勋之一，赫赫有名的大夏第一名将蓝铎……”
“蓝铎？我的外租竟然是蓝铎？”九儿被这个名字惊呆了，她瞪大了双目看向邢悠然，不可思议极了。
“当时的蓝家因为雍长山一战，死伤惨重。蓝将军在偶然的机会得了前朝一位高人指点，将雍长山前朝皇族私藏的宝藏用阵法封住，藏匿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那人告诉他，说大夏开国皇帝的野心很重，其心并非只为了这区区万里疆域，而是与之相毗邻的四五个国家，甚至更多！”
“蓝将军经历了战乱，看着将士们死伤惨重、百姓流离失所、天下饿殍遍野，这位见惯了杀戮与鲜血的将军，竟然也生出了悲悯之心，于是，冒险藏匿了那笔宝藏，让大夏的国土疆域仅止于现在这样。”
“好在后来，皇帝不久便驾崩。继位的一位皇子是个心存仁慈之人，他不喜好战争，便悄悄命令蓝家人世代居住在雍长山，守护那不世之宝，如能不出，将永远尘封下去。”
“再渐渐的，这件事情便在世人嘴里有了很多种传说，但唯一不变的，是血玉凤凰的存在，关系着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了，谁也不知道这笔宝藏究竟藏在哪儿？那个所谓的血玉凤凰是否真的存在？但，它却为蓝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事实上，凤凰山庄屡屡被江湖人士和一些不轨之人侵犯，但每次都是化险为夷。可那次，终究没能逃过一劫……”
老婆婆泪流满面。
“那段时间，夫人交代我和小姐住进了后庄的一个禅房，说小姐十五了，要吃斋念佛、沐浴斋戒之后，方可行及笄之礼。所以，我和凤儿小姐便躲过了那一劫。只可惜，老爷和夫人，被歹人所害，奴婢……奴婢……”
“婆婆，您别难过了，外公外婆早就已经走了。”九儿哭着安慰老婆婆，进而问道，“那您可知这血玉凤凰究竟在哪儿吗？”
“在你头上啊！”
老婆婆闻言，看向九儿头上那枚玉簪：“夫人说过，这便是蓝家世代守护的东西！”
“什么？您说这是……血玉凤凰？”九儿伸手取下头上的玉簪，仔细的看着，可不管怎么看，这终究只是一枚毫不起眼的簪子罢了。
“是啊，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血玉凤凰就在小姐头上！”老婆婆回身，颤巍巍的坐下，双手拄着拐棍轻轻念道，“皓月当空夜，雾影断魂钗头凤；处子当记，鲜血寒冰方涅盘；只是如今已惘然！”
“这首诗我曾经在哪儿听过！”
听着老婆婆断断续续的念叨，九儿细听之下，觉得十分的耳熟，不由开口道。
“这是江湖上流传了很久的一首词，之前大家也曾经猜测，它关系着凤凰山庄百年的秘密。原来，这些都是真的，这首词确实与那血玉凤凰有关！”
九儿上前，蹲在老婆婆膝下，柔声问道：“婆婆，关于这个玉簪，您还知道什么？”
“庄后……雾影谷……断魂崖……寒冰谭……凤凰欲飞……”老人家说着，靠在椅子上渐渐睡去，手中的拐棍一松，“啪”的落在地上。
“婆婆？婆婆？”
九儿见她此时睡着了，不觉纳闷儿的伸手推了推，却不想，老婆婆的身子一歪，直接靠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并不答话。
“等一下！”
邢悠然站在一边见了老婆婆的样子，上前拭了拭她的鼻息，摇摇头：“这位老人家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
九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问他。
“就是……去世了……”
“不可能！”九儿一听吓了一跳，急忙伸手试试她的鼻息，真的已然故去，“为什么？婆婆……婆婆……”
她哭得肝肠寸断：“我还想知道关于我娘的事情呢，您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此时，外面一直守着的女子跑了进来，看到椅子上老人家的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奶奶……”
“对不起……对不起……”
九儿见了这女子悲痛欲绝的样子，跪在地上对着老婆婆磕了三个头，哭着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小姐您言重了，”那女子见了，急忙匍匐上前拉住九儿，含泪道，“奶奶的身子早就已经不好了，年前甚至还差一点就走了。只是她老人家说，自己还有心愿未了，故而一直拖着，只怕就是为了等待小姐您的到来。”
“如今，她老人家只怕也是心愿已了，这才走得这般安详。”女子回头看着靠在椅子上的婆婆，含着泪道。
听了这女子的话，九儿再次恭敬地对老婆婆磕了三个头，起身道：“我会着人为您准备后事，让您葬进蓝家的祖坟，与姥姥她们……在天上团聚的！”
“多谢小姐恩典！”
那女子闻言，也重重的对着九儿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