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五年前已经出局了
见老太后问及这话，海凝雪摆摆手，让身边的一应丫鬟宫女都下去了。她这才敛了笑意，坐在太后旁边的榻上，望着她，长长的输了一口气，许久没有出声。
海凤仪看着她，没有急着追问，她在等，等海凝雪接下来的话。
“一个棋子，有选择自己命运的可能么？”
许久，海凝雪终于缓缓开口：“五年了，海家终究是得到了血玉凤凰关联的宝贝，已然开始养兵、拉拢各大势力，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倒向了福临王府。”
“这些年来，原有的各大家族一个个衰败出局，您看看，哪一个不是与海家不合或者不愿意同流合污之人？为何即墨家直到今日依然毫发无损？”
“还不是因为老将军手中的一半兵权么？”老太后冷冷盯着她：“海家早就有了谋反之心，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吧？那是什么让哀家猜猜！”
“不是！”海凝雪含着泪笑了：“是因为即墨傲雄！”
“镇南将军？”老太后有些不懂：“他远在边关，又能威慑到海家什么？”
“姑奶奶可还记得雪儿曾经和您说过的话？雪儿说过，喜欢即墨少将军。”海凝雪直言不讳：“这些年，每个与海家不合的人，都被清除掉了。为什么只剩下即墨家，是因为雪儿不想他有事……”
“可如今，海家养兵日久、势力遍布整个大夏的重要区域，独独即墨家所辖之处，海家没法动得半分。”海凝雪再次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今日的即墨华，是即墨家要出事的导火索……”
“既然，你那么在意他，为何不能保住即墨家的兵权呢？一旦老将军失了兵权，他即墨家便会沦为海家砧板上的肉，再也没法与之抗衡了。”老太后急忙道：“雪儿……”
“抗衡？你只知道让即墨家与海家抗衡，又让我拿什么与爷爷抗衡？我母亲和哥哥身在海家，我又能如何不听他们的？”海凝雪对着老太后吼道。
“即墨家护国多年，除了民心还有朝中大臣愿意鼎力相护，相信不会那么快就倒下去。”海凝雪起身，背对着老太后道：“夺了他的兵权，自然是有皇上掌握，不会轻易落在海家手中的。”
“雪儿……”海凤仪听着海凝雪的话，急忙道：“乘着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想办法收手，别让海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想啊，若是海家一旦要篡位，夏家的王爷们哪一个会答应？群起而攻的时候，海家便是抄斩、灭九族的罪孽呀！”
“收手？哈哈哈……”海凝雪奇怪的望着老太后，忽而蹦出几句：“您以为他们还能收手？晚了！五年前那场围猎之后，一切，都不再是你想象的样子了！我的太后姑奶奶，五年前您已经出局了！”
“五年前？究竟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海凤仪心里一惊，五年前的事情一一浮上心头：茂王谋反狱中自尽；南侯刺杀未遂生死不明、全家抄斩；皇后被废溺水而亡；哥哥忽然与皇上同一阵线，逼迫自己交出权柄，后又被封王……
“你是说，五年前的那场围猎，便是一个阴谋？”老太后惊得起身，又踉跄着退了几步，半晌才问道：“皇上他……为何要这样？他不是对海家视若蛇蝎吗？为何又要与他合作？难不成，只是为了逼退哀家？”
“皇上？哼！”海凝雪看着老太后，眼里含了狡黠的笑：“姑奶奶啊，您最好什么都别问了，兴许雪儿还能想法保您周全，让您在这凤藻宫做您的太后，颐养天年呢！”
“你倒是说清楚啊！”太后被海凝雪话说得心里发毛，她不由大声催促：“别说一半藏一半……”
“太后娘娘，您年轻时候的英明劲儿都去哪儿了？何不用您在这凤藻宫的无聊时间，好好的去想想，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也许，您便不会觉得太闲得慌了！”
海凝雪说完，不再理会海凤仪的神情，直直的离了凤藻宫，扬长而去。
“哎……”海凤仪急了，直起身子就追，却不想自己的身子似乎真的大不如前了，这才走了几步，便觉得头晕目眩、心脏跳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任由应嬷嬷扶着她，直喘气儿。
“娘娘，您歇会儿吧？小心身子。”应嬷嬷急忙说道：“至于这前朝的事情，您如今就别在想了。”
“前朝的事儿？……前朝的事儿，我……又如何去向？”海凤仪倚在应嬷嬷身上，望着凤藻宫大门口，泪眼婆娑：“想了，又能怎样？难道，我还能管的着吗？”
“五年前……五年前，他们就已经算计好了，我们都是一个个如愿钻进了他的陷阱。”老太后缓缓来在大殿门口，怅然道：“只是，五年后的今日，我才知道这真相原委，是不是太迟钝了？皇上，好一个心机深沉的皇上！”
“先帝呀，您看看您的儿子，不是哀家欺他，而是他将哀家算计了！……先帝呀！”海凤仪无奈至极，只好双手扶着门框，望着天空老泪纵横，哭起了先帝。
“今日，他们设计夺了即墨家那半个兵符，这接下来……”老太后急急忙忙往后宫跑去：“我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得了这半个兵符！若是江山有个万一，我还能用它勤王救驾、匡扶正统呢……”
应嬷嬷双手扶着老太后，听着她的话，眼泪都下来了：“您的身子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前朝的事情？我的娘娘，您为何就不能放下呀？”
“什么叫放下？先帝托我照看江山社稷，如今这般乱七八糟的情势，我又如何能够放下？”老太后一边走着，一边斥道：“你素知哀家的秉性，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是奴婢……错了！”应嬷嬷流着泪，不敢再说下去。
很快，海凤仪来在后宫寝殿，找出自己那半个兵符，就像珍宝一般捧在手中，欣喜之色好比掩饰。
应嬷嬷望着老太后的神色，衣袖掩面，羞愧的神色不敢让老太后看到。
“哀家要好好保护这兵符，免得为奸人所得，那么，整个大夏江山就真的……毁在哀家手中了。那时候，哀家若是死了，又有何颜面去见大夏的列祖列宗啊？”
“是奴婢……对不起您啊，娘娘！”应嬷嬷扭身，躲在帘子后面，捂着嘴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