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拿二级运动员的时候，牛肉、鸡肉、兔肉、鱼肉不重样。”
“虫草鸭子，贝母鸡！”
“想吃啥就弄啥。”
“现在好了，儿子不重要了！”
“儿子在家，你们就煮面。”
“儿子出差，你们吃串串，还吃烧烤。”
王东升进门就听见儿子在鬼哭狼嚎。
以往还会问一句，这娘儿俩又在闹什么。
不过王东升的脸色今天不好看。
儿子还跑到老子的面前去装可怜。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老子吃串串，儿子吃铲铲？”
王东升动了动嘴皮，就盯着电视看。
王昊知道老爸这种表情一般来讲就是碰到事了。
他也不敢再闹，再闹老王就真的生气了。
于是王昊说，“我妈说你上火了，给你用海带蒸了鸭子。”
“你先喝，给我剩一口就是了，我真的不吃肉！”
王昊为了达到装可怜的效果，还故意撇嘴翻嘴皮。
王东升的脸色依旧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不过却开口说话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打电话骂秦阳了。”
原来是这件事，王昊摇头说，“没骂呀！”
“老爸，你是了解我的，我一般都是动手……好吧，我开玩笑的，真的没骂……”
老王的脸色一变，王昊再不收敛就要挨捶了。
王东升拿了支烟夹在指缝里也没有打算点，沉声问，“你要是没有骂，他今天早上还专门来找我。”
“让我好好管管你。”
“说是你这种性格在外面容易吃亏。”
王昊冲老爸笑笑，“这不是八我们八机厂的传统，外圣内王？”
“在八机厂内部横着走，出去习惯性装孙子。”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王东升说，“我没跟你开玩笑。”
王昊说，“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电话掏出来就给秦阳打电话，“你不信，我马上跟秦阳通话，让他跟你解释。”
电话通了没人接。
王昊就一直打。
还是不接。
王昊就发了一条短信：老秦，你要是不接电话我就把你的手机号贴到公厕去当招飘电话。
这短信刚发过去，还不到三十秒，王昊的电话就响了。
免提接了起来，就听秦阳在电话里说，“小王，听你师父说你回来了？”
“辛苦了，辛苦了！”
王昊说，“不辛苦，下午我来你办公室坐坐吧，有什么话你亲自跟我说。”
“别别别，没什么事，你下午就在家休息。”秦阳慌得一批。
连王东升听了都摇头，秦阳上午在他面前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不过再一想，儿子那种跋扈的性子，秦阳是真的收拾不住。
所以也知道儿子肯定是骂他了，只不过不敢当面指出来。
否则他不知道儿子下一步能干出什么事来。
王昊笑问，“下午不来怎么跟你汇报工作？”
秦阳赶紧说，“别，电话里说就是了，下午我可能不在。”
王昊笑了笑，“两个事。”
“一，我师父的困难补助金什么时候申请得下来。”
“二，三组卖一套设备，团队奖励多少？个人奖励多少？”
秦阳马上说，“这种的话，一般是团队提拿百分之一，至于怎么分配，就是团队内部的事情。”
王昊又问，“那要是卖了十套呢？”
“哈哈哈哈哈……”秦阳笑着笑着听到电话里没声音了，有点尴尬，“是这样，这种提成的奖金有上限，一般是三个点。”
“不过小王，你要是卖了十套出去，我个人跟你保证，五个点。”
王昊说，“好的，那一会我师父拟一份合同，你签个字盖个章。”
“以后我们把设备卖出去，就按照这个发奖金。”
“好好好！”秦阳在电话里都快笑死了。
这也正常，八机厂今年年初定的销售额在五千万。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全年销售在二十五台设备左右。
现在半年多了吧，卖了五台。
而且多是去年就谈好的。
这是责绩存量。
就是我买多了也几把没奖励，老子就瞒着不报，等第二年的时候拿来当业绩。
这种操作方式在后来的KpI考核当中很常见。
就是为了应付三更富 五更穷的情况。
王昊又问了一遍，“我师父的困难职工补助怎么说？”
秦阳说，“这个……小王，我们确实有难处，能办得下来谁不去办啊。”
“你也可以问问你爸嘛，车间这个月都只剩工资了，已经没有奖金。”
“这种情况下，哪还发得出来困难职工补助？”
“再过阵子，都成困难职工了！”
老秦这话倒也没假。
不过在王昊看来八机厂现在还有存量的。
只不过都流进了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的腰包里。
王昊一挂电话，再看看老王，“你看，我说我没骂他吧！”
王东升，“那有你这么上班的。”
“把领导训得跟孙子一样！”
王昊说，“孙子有什么不好的，显年轻啊！”
“说明老秦返老还童了啊！”
听到儿子鬼扯，秦小桦来了一句，“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奇怪，秦阳这种一把年纪的当孙子。”
“外面那些屁大点的娃儿天天当老子。”
“儿子，吃饭！”
王昊说，“干啥？叫一声吃饭，我就要吃？我就该原谅你？”
“妈，我跟你说……你今天不道歉，我就……妈妈妈，你把我碗放下，我错了，妈……”
……
老王还是比较关心儿子在单位的工作情况。
“你跟老秦夸那么大的海口，你还真把700型卖出去了 ？”
王昊摇摇头，“泵机总成卖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把总成拆了，卖配件还是可能的。”
“昨天跟华能西南局副总聊了一下子。”
“他们下属的工程服务公司要成立一个装备服务公司，正科级单位。”
“这个单位的职责大概是给他们的工程队提供装备保障。”
“这个公司成立的第一时间，就有大笔的采购合同。”
“我去汉县分公司看了一下子，那里面还停着十台七百型。”
“这该是九一年，还是九二的时候卖过去的？”
王东升聊天的情绪显然比刚才更高涨了一些，“九一年。”
王昊点点头，“工程机械的大修年限不用等到十年吧？”
王东升没有回答，反问，“你有把握卖过去？”
王昊摇摇头，“八机厂直接卖给华能吗？”
“不可能的！”
王东升叹了一口气，这才是正常的吧？
不过王昊却说，“但是可以玩骚操作啊！”
嗯？王东升这下子兴趣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