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二刻,清北书院最高点,藏书阁七楼的阳台上。
尉迟晚柠和李仙芝正在凭栏远眺,欣赏着书院各处的风景。
忽然,楼下突然传来秦明的呼喊声:
“柠儿,虎妞,你们快下来!”
闻听此言,两女纷纷垂首望去,便见秦明正站在藏书阁的台阶上,朝着楼上挥手示意。
尉迟晚柠见状,笑着朝楼下的秦明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这就下楼;
李仙芝则跺了跺小脚,伸出纤长的手指,轻点楼下的秦明,娇叱道:
“小贼,你给本郡主等着!”
半刻钟后,李仙芝蹬蹬蹬地冲下楼梯,如猛虎下山般,飞扑进秦明怀里。
一双修长的玉腿,紧紧地禁锢住秦明的腰肢;
纤纤玉手一左一右扯住秦明的脸颊,凶巴巴地说道:
“小贼,下次还敢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人家虎妞了?!”
秦明双手环住李仙芝曲线曼妙的柳腰,宠溺道:
“不敢了,不敢了。”
“哼!算你识相!”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李仙芝这才从秦明身上跳了下来,迅速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襟。
两人刚刚并肩站好,尉迟晚柠这才领着百灵和小白,姗姗来迟。
“郎君,院门石的事,安排妥当了?”
尉迟晚柠轻声问道。
秦明轻轻摇头,温声道:
“先上马车,路上与你们详说。”
尉迟晚柠轻轻点头。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便登上了马车。
落座后,秦明便向尉迟晚柠和李仙芝打听起了颜师古这个人。
“仙芝、柠儿,你们知道颜师古这个人吗?”
尉迟晚柠眸光微亮,轻声道:
“可是那位以书法闻名的颜家后人?”
“妾身听闻他深得颜鲁公真传,笔力遒劲,连圣人都曾赞誉有加!”
“郎君是请他为书院题字?”
秦明微微颔首,轻笑道:
“正是,柠儿可知他的府邸在何处?”
尉迟晚柠闻言,轻轻摇头。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仙芝,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本郡主知道!颜家祖宅在通化坊!”
此言一出,秦明和尉迟晚柠纷纷侧目望向李仙芝。
“咦?此事,你从何处得知?”
秦明好奇地问道。
李仙芝轻哼一声,扬了扬下巴,傲娇道:
“颜夫人与我母妃乃是闺中密友,亦是我那间成衣铺子的常客!”
秦明正愁不知该如何请动颜师古呢!
闻听此言,顿时眼前一亮。
他伸手揽住李仙芝的纤腰,微笑道: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仙芝,既然你与颜家夫人相熟,那可否......”
李仙芝傲娇地扬起下巴,眼底却藏着几分狡黠:
“想请本郡主帮忙?那得看某人是否有诚意了。”
秦明:“......”
两刻钟后,
酒足饭饱的李仙芝,赖在秦明怀里,沉沉睡去。
.......
与此同时,一辆朴素的双轮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东市霓裳阁后门。
车门打开,身着淡青色儒衫,头戴幞头的儒雅中年男子,缓步走下马车。
守在门口的小厮,见到来人,连忙行礼,随后打开院门,将来人迎了进去。
片刻后,
中年男子在侍女的引领下,穿过庭院,走进一间僻静的厢房。
候在门口的杨舍娘见他到来,颔首示意,轻轻关上了房门。
屋内,跪坐在蒲团上虔诚礼佛的美艳女子,闻声起身,向着来人屈膝一礼,声音轻柔道:
“小妹见过兄长。”
“不必多礼。”
郑文虚扶一礼,目光却扫过厢房内略显简陋的陈设,最后落下那张沉静娴雅的玉容上,缓缓道:
“秦府已回帖,同意郑家子弟入学,但婉拒了为兄明日上门拜访的请求。”
话音刚落,郑观音和杨舍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释然。
昨日收到李渊来信,得知四娘和幼娘已在书院就读,信中还提及可安排郑家子弟进入书院,暗中照看那两个孩子。
更让她们欣喜的是,每月书院休沐之日,她们还可前往秦家庄,远远望上女儿一眼。
郑文将郑观音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苦笑,但面上却是一副畅快的模样。
“来此之前,为兄已与你嫂嫂商议妥当,两日后,我便亲自送二郎和三娘前往蓝田入学,也好让他们就近照料幼娘她们。”
闻听此言,两名美妇人当即深施一礼,感激道:
“多谢兄长相助!”
“快快起来!”
郑文摆了摆手,语气平和淡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与肉疼:
“我这个做舅父的,这些年对她们疏于照拂,心中常有亏欠。”
“如今既有机会略尽心意,自是义不容辞!”
郑观音闻言,鼻尖一酸,眼眶微微泛红,连忙垂首掩饰。
兄长此言,看似平淡,却字字敲在她的心坎上。
这些年,至亲不得相见,其中的煎熬与思念,岂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一旁的杨舍娘抿了抿唇瓣,小心翼翼地问道:
“兄长,两日后,我们可否与你同行?”
由于担心郑文会拒绝,杨舍娘连忙补充道:
“兄长放心,我们去之前会乔装一下,绝对不会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郑观音闻言,豁然抬眸,同样满眼渴求地望向郑文。
郑文见状,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点头。
两名美妇见状,再次深施一礼:
“多谢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