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直接推门而进，看到了那个坐在电脑后的人。
男人眉眼中有一丝戾气，看到她进来后，眉眼间染上笑意，“回来了。”
顾卿笑了笑，“我猜猜，谢凛今天似乎很早就回来了，你应该拿到他的血液了？”
“还需要一些时间。”苏御笑着把走过来的顾卿抱进怀里，下巴枕在顾卿肩头蹭了蹭。
顾卿很少见苏御有这副依赖的模样，身子僵了一下，“怎么了？”
“查到一些东西。”苏御埋首在她肩膀上，声音有些闷。
顾卿抬手轻抚着他的背，“是神秘组织吗？”
“嗯。”苏御又蹭了蹭，柔软的发在顾卿脖颈上拂过，顾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顾卿拍了拍苏御的背，“别瞒着我了，这事情很明显是冲我们来的，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吧？”
“可是......”苏御终于抬头，看着顾卿的目光满是温情。
顾卿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身子倾了一下，柔软的唇就贴在了苏御还想说话的唇上。
苏御看着顾卿，顾卿又亲了亲他的唇，“我早就不是任人拿捏的十岁小孩了，上一世是你看着我走的，我现在的能力，你比谁都清楚，如果这样的我还没办法处理这件事，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处理？”
“告诉我吧，苏小御，我忘了的事情，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是什么？”顾卿额头抵着苏御，鼻尖相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苏御就这样看着她，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自己。
“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只是......”苏御欲言又止，看着顾卿，还是叹了一口气，垂下眸子。
顾卿轻轻用额头撞了撞苏御的头，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他身侧，“说吧。”
苏御叹了一口气，眸子中满是挣扎，最后他还是看着顾卿，说出了自己一直想隐瞒顾卿的事情。
“我们都是很小就被抱走了，其实不只是我们，每个世家年龄适宜的，都被他们带走了。”
苏御语气轻缓，声音低沉，顾卿却能从中听出一丝不对劲。
“这是世家和那个组织共同进行的计划。”
顾卿眉梢一挑，有些惊讶。
世家的权势是国际上仅次于政府的，这也仅仅是在国内，在国际上，世家的权势几乎是没有任何势力能够压制的。
但是世家中总有一些争斗，世家很久以前就避免了联合，这一直是世家之中心照不宣的事情，他们的竞争都是一对一的。
这样的情况，在某一刻被打破了，因为那个组织不知什么时候，渗透进了世家之中。
“这是世家第一次联合，而且是所有世家掌权者共同的决定。”苏御声音有些冷，眸子里也裹上了一层阴霾。
顾卿眉梢一挑，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世家权势通天，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诱惑他们了。
“世家曾经投票决定是否参与计划，神秘组织的研究对于他们而言太有价值了，掌权者几乎都同意了。”
世家有这么大的权力，意味着他们拥有无限的危机，而神秘组织所说的，他们可以帮助世家把下一任掌权者培训成为最强大的存在，无论是身体，智商，寿命都成为世界之最。
对于权势滔天的人，这个诱惑太大了。
所以，当时唯一反对的人，是医学领域的佼佼者——顾棋源。
但是他当时并不是顾家掌权者，他做不了主。
神秘组织还是把所有适龄的孩子带走了。
他们当时签了协议，八年之内不允许世家的人和孩子有任何交流。
顾卿眯起眸子，“当时每个世家都有适龄的孩子？”
“是。”苏御眸子更冷，“即便本家没有，旁系之中也有，本就是一个计划，他们虽然不是那么确定，但是组织保证所有孩子都会健康存活。”
顾卿心中涌过一股冷意，好像心脏都被缓缓冰冻，身体中的脏器都开始冷到发疼。
“是人体改造是吗？”顾卿轻声问，声音平缓，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苏御点点头，“之后计划出了一些意外，组织内部出了问题，似乎是一直对世家有意见的人从中作梗。”
顾卿想到了自己的梦境，心中一动。
“最后活下来的孩子，是不是......”
“很少，至少顾叔叔救下的，只有我们。”
顾卿周身都好像被冻住了，她没办法想起他们遭遇了什么，按苏御的说法，他们都是一两岁就被抱走了，那个年龄，根本不可能有记忆。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那时候似乎还经历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是被系统封存的记忆，她一定记得一些事情。
苏御伸手摸了摸顾卿的头，顾卿一直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一些。
他伸手攥紧顾卿的手，“说是改造，不过是培养杀人机器罢了，我们在组织里是被当做杀手培养的。”
他眸子冷凝，“在我有记忆以后，就是不停地在训练。”
轻飘飘的一个“训练”，顾卿却是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根据我的调查，我们在两岁左右，身体就被他们改造过。”苏御垂眸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他们用两年左右的时间改造我们的身体，之后就开始了训练。”
顾卿感觉眼前都是鲜红，苏御的声音轻缓低沉，带着暖意，她却觉得如坠冰窖，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
她看到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小猫，虽然她小的连路都走不稳，但是她触摸小猫的时候，很温柔。
那只奶猫轻轻舔着女孩的手，发出很小的嘤咛。
顾卿脑中被这一幕占据，她突然觉得脑子有些疼。
“我们是不是和小动物一起长大的？”她突然开口问，那个女孩应该是她，她觉得。
苏御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是啊，我们身边有各种小动物。”
“后来......”苏御声音很低，“那些小动物被我们亲手杀死了。”
顾卿浑身一颤，有些心悸，一时间仿佛连呼吸都忘了。
苏御轻笑，“那时候的事情，我们本来不应该有记忆的。”
“你很特殊，卿卿，你记得的永远比我们多，所以你一直都比我们痛苦。”苏御垂眸，声音有些沙哑。
顾卿看着苏御，“后来呢？我们获救了，那其他孩子呢？”
“不知道，我们都是被分开的，我和你比较熟悉，因为我们年龄相仿，并且，经过改造，我们的能力比较强。”苏御一下一下摩挲着顾卿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但是他看到了很多人的死亡。
虽然签了各种保证书，但是涉及身体改造，也有很多人撑不下去，有很多人很早就死了。
不断有新的孩子进来。
顾卿眼前有些发黑，总觉得自己应该记得一些事情了。
可是心中好似有一只大手，捏着心脏不断收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那时候他们本来不应该又任何意识，不过两三岁，能够记得什么呀？
但是内心深处，她知道，对于那个组织她知道的应该比苏御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