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后门近在咫尺，郑开元被打的眼冒金星，仍哭嚎着两手向前够。
“放开我！我不想坐牢！凭什么我挣点钱就得被抓！那些有钱有势的哪个干净过！我要出国！对！我是要出国的，我申请了移民，华夏的警察抓不了我！”
郑开元双颊肿起，但并不影响他猛地回身反抓住江阳的手臂，“我有移民政策保护，你没办法抓我！哈哈哈！”
“快放手！否则我去移民局告你！”
他状似癫狂的大笑，指甲在江阳的手背抠出好几道红痕。
随后赶到的韩庆元无语至极，脱口而出：“有病吧，你申请移民，人家那边通过了吗？”
郑开元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辈子没见过那么蠢的，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华西的？”
江阳说着话，一脚踹中郑开元腹部的同时，起手又甩了十几个巴掌过去。
对方的个人信息他早就从警队调出来。
十七岁的年纪高分考入华西科技信息大学，机械工程专业。
当时在元宝村还轰动了一阵。
华西在榕城是跟榕大比肩的重点大学。
前者专注于理工科发展，后者和章开市本地的章开大学一样，是综合性大学。
每年华西录取的考生，要么是各省市名列前茅的，再不然就是单科格外出众保送的。
也有人笑称，华西如果和榕大合并，那就是低配版的京都大学。
可想而知，郑开元在同龄人中，有多优秀。
这样的人，脑子放在正道的时候，能为社会做贡献。
一旦走歪了，比纯坏的更恶心。
眼见郑开元还想挣扎着往前挪，江阳抬脚“咔嚓”踩断他的脚踝。
“老实点！”
“啊！”
郑开元惨叫一声，哭的更大声。
“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不能坐牢的！我在国外房子都买好了，我是我们村的骄傲！呜呜呜……”
“江警官求你了！”
“你去抓那些有钱人行不行？我就是卖点百草枯而已，能有多大的罪？这东西七八年前还不是国家管控的呢！”
他趴在地上不死心的扭动，脚踝处的碎骨头刺破皮肤，鲜血被他糊了一地。
“妈的，不知悔改。”
江阳用了三分力，右手高高扬起，忏悔耳光一迭声的落下。
痛感转换带来的极致痛苦，瞬间让郑开元闭了嘴。
刚才还一门心思辩驳的人，满脑子只剩无穷无尽的疼痛。
“我，我不跑了！江警官饶命！饶命啊！别打了！”
郑开元痛到破音，浑身剧烈的抽搐。
“错了错了！我错了！是我贪心不知足！我嫉妒出身好的，嫌贫爱富，瞧不上农户，铤而走险私自售卖百草枯水剂，还拉着我养父做挡箭牌，我认罪！江警官轻点，轻点打！”
这一次他真情实感，眼泪都浓稠了几分。
“妈的，还袭警，吃了熊心包子胆了！警察没证据能找到你头上吗？”
江阳搓了两下泛红的手背，大手“啪”的拍上郑开元脑门儿。
也不知这家伙刚才是不是吃辣椒了，特么的被他挠破的皮肤“滋啦滋啦”的特别疼。
“拒捕，袭警，走私，私自售卖国家违禁品……啧啧，桩桩件件都是罪。卖出去的百草枯水剂还间接致使他人死亡，数罪并罚，你小子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哎，一会儿去医院看看，别特么沾了什么细菌。”
韩庆元嗤笑，接过郑开元，拎小鸡似的把人提留起来。
他后半句是冲江阳说的。
“没事儿，估计是辣椒。”
江阳眉头皱着，忍不住又挠了几下。
辣辣麻麻的，低头凑近还有股花椒的味儿。
“别不当回事哈！”
韩庆元叮嘱：“以前我手里有个小民警，也是被罪犯刮伤了，让他去医院检查不去。结果中招了。”
具体的他没详细讲，但干这一行的心里都有数。
“行，我马上就去。”
江阳没拂他的好意。
人逮住了，工厂当然是要封掉了。
在江阳的指挥下，警戒线很快拉起来，其余的警察挨个搜查厂子的角角落落。
“管理呢？把人都叫来。”
他环视一圈，看到几个中年人到处张望，神色慌张。
罪恶雷达上并不是红色，但也都是白色的小点。
估计郑开元那么谨慎的人，不大会让厂里的人察觉端倪。
但总有聪明人能察觉点苗头。
“哎，好嘞！”
小李点点头，立刻对照着人员名单去叫人。
工人们在警察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离开。
十几条生产线停工，离得远的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妙。
不敏感起初还以为是寻常的质检，谁能想到是警察抓人呢！
工厂忽然来那么多警察，工人都吓傻了。
直到郑开元被押上警车，大伙儿才三三两两凑一起交头接耳，大部分人都挺茫然，东看西看的，关心自己的饭碗。
“咱厂子不会倒闭吧？我才上班半个月，工资能不能发啊！”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犯愁。
“切，你才几岁，这头不干了出去也好找别的工作。哪里像咱们，四十多的人，去哪儿都不受待见。”
小组长唉声叹气，“好好的老板怎么想不开呢？他到底干了啥，要那么多警察上门。江警官我见过，旁边那个有点眼生，不像是咱榕城的。”
“章开市来的头头！我刚才听见啦，咱老板偷偷卖百草枯！缺德玩意儿哦！”
“妈呀！”有人惊呼，“难怪仓库里总有扇铁门打不开呢，我还当是废弃的杂物房。有天我想着要不给收拾一下，就去找老板要钥匙。”
“谁知道反而挨了一顿骂，让我别管。”
中年男人两手一摊，压低了声音道：“搞不好百草枯水剂就藏那里头！”
在厂子里工作的大部分是农户人，谁还不知道那玩意儿。
“高强是哪个？！”
小李喊名字。
刚刚讲话的中年男人一愣，赶紧举手，“我我我！警官，叫我啥事儿啊？”
他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朝江阳的方向看，生怕落对方手里。
“我，我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儿啊！”
“你是这儿的仓库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