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宝愣了愣，连忙的摆手，“秀才爷爷，我……”
老秀才说道，“我们的零宝很聪明，你想做的一切，秀才爷爷都会支持的。”
他告诉邸晏辞几人，待会儿的课程要推迟一段时间。
见老秀才要出去，狗蛋主动的为他推轮椅。
老秀才回去了他的屋子，里拿了很多书画。
他又找到了嗜血皇者。
“又有什么要哥做的？”嗜血皇者看着老秀才，觉得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轮椅上的老秀才挺没有意思的，于是就半蹲了下来。
“帮我说话都卖给柳白。”老秀才说道，“然后用卖来的银子，多买一点笔墨纸砚。”
“柳白那个家伙凭什么买？”嗜血皇者问。
“他家里有一对双胞胎，正是要学习的时候。”老秀才说。
也正是柳白极为看中他那对侄子，巴不得把天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两个孩子，曾经请过老秀才去当双胞胎的夫子。
那时的老秀才还没有遇见零宝，封心锁爱，就婉拒了。
嗜血皇者显然是想到了那对双胞胎，微微头疼，“真不知道养孩子干嘛，闹腾。”
话是这样说着，嗜血皇者老老实实的接过东西。
“上次哥不是带了很多的笔墨纸砚嘛，怎么，这群小屁孩浪费了？”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杀意，“谁浪费了，哥一定不会让他们吃好果子的。”
“不是，是零宝想要让其他女孩子，有会写字的机会。”老秀才说道。
嗜血皇者的目光落在了零宝的身上，“你？”
零宝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嗯。”
“为什么？”嗜血皇者问道。
“可能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机会吧，之前的我没有能力，但现在的我会读书写字，我也想让其他女孩子和我一样的，至少……有个能变得不一样的机会。”零宝说。
嗜血皇者看了一眼零宝，忽然就笑了。
他又想到了一个人。
遇见这位校长的时候，嗜血皇者已经在外打工好几年了，头发染成了花花绿绿的，赚了一点钱回山里看看他奶奶。
村子里有个横行霸道的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奶奶，所以嗜血皇者打断了这个人的几根肋骨，还用嘴硬生生的撕下了他脊背上的肉。
那个时候，嗜血皇者十四岁，九十斤。
对面的那个人二十五，一百八十斤。
嘴角有那个人的血腥味，却如同兴奋因子一样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村里的人说他是天生的暴力狂。
是新来的校长说，他没有错，他只是为了保护家里人，说他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
校长又问嗜血皇者，愿不愿意回去读书。
嗜血皇者拒绝了，他去读书了，只能年迈的奶奶养他，奶奶身体不好。
后来奶奶和隔壁的老头子都死了，他就没有回去那个地方，却从手机上看见，校长教出了很多的学生，从大山里走出来，读完大学，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嗜血皇者那个时候，正和兄弟们摇着花手。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对社会有用的人，或许在那些穿着正常的人眼中，他就是社会的蛀虫。
如果……
在他十岁之前，有人拉他一把呢？
记忆中的那位校长和零宝的身影渐渐的重合。
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但是跨越时空空间纬度的，竟然有相似的地方。
“哥同意了。”嗜血皇者看着零宝说道，“她们会谢谢你的。”
穿着花花绿绿与常人不一样的嗜血皇者，单手抱着那些书画，走在明媚的阳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的。
嗜血皇者的腰微微的弯着，然后举起了那只空闲的手，挥了挥。
他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乡间小路上。
“零宝，你觉得嗜血皇者是什么样的人？”老秀才忽然开口问道。
零宝思考了一番，认真的说道，“和平常人不太一样，他对于奇装异服和头发有种执着，但是……就是因为他的不一样，才让他周围都是不一样的人。”
“精神堂的人，很团结，也不会反驳嗜血皇者叔叔的话。”
老秀才点头说道，“没错，你知道精神堂……是流放之地最新的一个势力嘛……”
“就用了半年，短短的半年，精神堂就在流放之地有很大的话语权。”
零宝说道，“真厉害。”
“是很厉害，他们这群人，都不怕死，都特别的有狼性。”
老秀才微微的眯着眼睛，说道，“你看，现在他们笑眯眯的对我们家，可是只要嗜血皇者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抽出刀子对着我们。”
“没有永远的朋友。”零宝总结说道。
老秀才在心里不由的又夸赞零宝实在是聪慧。
狗蛋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出声提醒。
邸晏辞和唐一，也走了过来。
他们来的无声无息的，静静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老秀才看了一眼他的学生，问道，“你们觉得流放之地势力之间，是怎么样的关系？”
这个问题，是问所有人的。
狗蛋先开口说道，“相互制衡。”
唐一补充，“明争暗斗。”
邸晏辞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出了苍劲有力的大字，“水火不容。”
零宝的眉头微微的拧着，想说话，但是又抓不住脑海里的头绪。
“你们还是没有看的很明白。”老秀才说道，“这是我给你们布置的长期作业，好好思考一下，流放之地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朝廷不武力压制？势力之间，又是怎么样的关系。”
学生们纷纷的记下了，
“跟着老夫学习，不仅仅是课本知识，还有……”老秀才顿了顿，“各种现实的知识，就像是嗜血皇者，他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唐一先说，“是坏人，他杀了很多人。”
狗蛋又说，“是好人，他帮我们家修建房子。”
显然，两个人都陷入了绝对的答案中。
“是啊，他是杀了很多人，那一天精神堂的牌匾挂上去，台阶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血都要染湿了台阶。”
“可是……精神堂的很多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被踩着成为垫脚石的，是抛弃孩子的无良父母，你们知道人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