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短发女鬼有多迷茫。
浓烈的香味冲入鼻间，美食迷鬼眼。
她愣了愣后，就一股脑的往前冲去。
——既然是熟鬼，那吃到烧烤还不容易？
谁知，还没等她冲到烧烤摊前，就听前面的鬼嚷嚷道：
“没有了没有了。今天的号码牌都发完了。”
短发女鬼不敢置信，她掠过那么长的排队队伍，又好不容易挤到这儿，你跟我说没了？？
不是……
她正要上前好好叨叨两句，大不了就让老胡给开个特殊通道。
咋滴，还不给熟鬼行点方便了？
“你挤什么挤，说没了就是没了。”
短发女鬼刚往前挤了两步，就被前面的鬼不耐烦地推开了。
胡茬大叔摆摊的这些天里，鬼市里的食客们早就懂了这儿的规矩。
“号码牌完了，就说明食材也差不多了。下次早点来吧。”
说话的，是自发帮忙维持秩序的食客。
烧烤摊限量十份烧烤，基本上每个食客都会把十份给点完。
这还是限量的情况下，要是不限量……
估计一个鬼都能给承包了。
“啊……”
“这就没了啊。”
听到这，短发女鬼以及其他还想要挣扎一下的鬼食客们，齐齐泄了气。
号码牌没了，还能再争取一下。
但食材没了，就算排上了也没用。
“不能再买点食材吗？”有鬼发出了疑问。
闻言，那些拿到号码牌，排着队的食客们，忍不住笑了。
当初，他们也是这样问的。
但食材可以准备，调料不够用了，那也烤不了啊。
更何况，最近一直都有新的食客，从其他地方闻讯而来。
再多的食材和调料，估计也不够用。
如今他们也看明白了。
增不增加食材都一样，反正早点来排队，自己能吃上就行了。
……
烧烤摊前，胡茬大叔不断地拿食材，不断地烤。
然后接下下一个客人的订单，继续烤。
食客们自觉地把鬼币放在一旁的钱盒里。
大多时候，他基本上都来不及看。
只匆匆点一下头，就继续忙活着手中的烧烤。
周围是嘈杂的声音，空气中是浓烈的烧烤香，以及各种阴气鬼气混杂的气息。
因此，无论短发女鬼在外围怎么挤，也没有引起胡茬大叔的注意。
等他收完摊，回到重阳小区。
又从培训班里开完会出来，回家准备处理明天的食材时，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咦，你怎么来了？”
看到短发女鬼，胡茬大叔还有些惊讶。
他一边开门，一边招呼她进去。
早已在门口等了许久的短发女鬼赶紧起身飘了进去。
一进门，就往胡茬大叔身上嗅啊嗅。
没错，是钱的味道，很浓郁。
烧烤的味道，都腌入味了。
好香——
“你干嘛……”胡茬大叔笑着推开她，自己进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短发女鬼在厕所门口看着他，“你啥时候去摆摊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胡茬大叔：“都摆好几天了，最近比较忙，也没怎么见到你，就没提。”
“看起来挺赚钱的啊，没想到啊，你手艺竟然变得这么好。”
“还好，江白烤出来的，那才是真的绝。你是没吃到，要是吃到了，就不会觉得我烤的多好了……”
一说到江白的手艺，胡茬大叔就滔滔不绝起来。
能讲的很多。
江白做什么都好吃，教学生也很厉害。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学不会，都在想要不要算了。
没想到……
江白真的说到做到了。
江白说，只要跟着他的步伐走，就能行。
“你看我现在做的好，其实还差得远呢。”
胡茬大叔一边插手，一边道。
一回头，却见短发女鬼愣愣的站在那儿，眼神像是在看别的东西一样。
“怎么了？”
“……没。”
短发女鬼摇摇头。
原本她是有很多话想说的。
就像以前他俩一起鬼混的时候那样，有钱了一起出去潇洒一下。
没钱就在周围乱晃晃，找有意思的事儿来做。
老胡现在有钱了，她说什么也得蹭点吃喝玩乐。
再约上几个鬼友，好好炫耀一番。
就像是……曾经一样。
可看着老胡絮絮叨叨的模样，不知为何，很多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明明，曾经他们都是一样的。
可短短时日不见，面前这个鬼就好像变了一样。
是哪里变了呢？
短发女鬼一时有些茫然。
或许，是精气神变了？
不再是浑浑噩噩度日，而是有目标，努力地往前走着。
一步，一步。
积极热情的生活着。
以前的老胡也经常笑。
但那笑，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许许多多的话，在脑海里辗转，又辗转。
最后，她也笑了笑，“我看你今晚都忙不过来了，怎么不考虑雇几个小鬼帮忙？”
“你去看了？”胡茬大叔有些讶异。
他想说怎么不来跟他打个招呼，
随即想到，就晚上那场景，估计看到了，她也挤不过来。
至于她怎么知道自己去了哪儿……
小区里虽然流浪鬼居多，但其中也不乏有一两个擅于此道的。
行踪暴露，是迟早的。
这个江白也提到过。
随即他话音一转，回答道：“我也想过，但江白说暂时不用。目前这些就够了。”
“就算请小鬼，也只能做帮忙处理食材之类的事儿。”
帮忙烧烤……目前是不太可能的了。
“……也对。”
如果是以前，短发女鬼会说，干嘛要听那小子的话。
但现在，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小子，证明了他的实力。
能让一个个厨房杀手，在短时间内进步到这个程度，无论是放到哪儿，在行业内，都是值得被尊敬的存在。
短发女鬼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直到胡茬大叔主动撸起袖子，兴致勃勃的提议道：“今晚还没吃到吧？我给你秀两手？”
“！！！”
短发女鬼这才想起，自己今晚来这儿最大的目的是什么。
话还没说出口，肚子就先一步叫了起来。
“快快快！”
一想起其他食客吃到烧烤时，那满足的神情，短发女鬼就馋的不行。
再加上一直没吃到，早就渴望得不行了。
忽然，她扭头问道：“对了，你不是没食材了吗？要不我现在去买点？”
“不用。”胡茬大叔笑着打开家里的厨房，“外面是没有了，家里还有啊。”
“好家伙！”
一时间，短发女鬼只觉幸福感直冲大脑，嗖地跟着飘进厨房里。
“快快快，我馋虫都快要生出来了！”
后悔离开培训班吗？
短发女鬼不知道。
她只是……不喜欢被控制的感觉。
但，
她看着逐渐在老胡手中变色的烧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东西，是真的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