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醒过来，姜屿书惊了一下，慌忙地擦眼泪，“你认识我吗？”
许成言弯唇点头，“认识，半个月前，我在学校附近看见过你，你当时晕倒在地上，应该是太饿了，有点低血糖。”
姜屿书想起那天晕倒之前看到的那双脚，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我晕倒的时候没吓到你吧？”
“没有，只是很抱歉，当时有人开走了我的车，我为了追上对方，把你忘在路边了，幸好你没事。”许成言说着，想到那天的事，目光闪动，扫视一周，却愣住了，“是你把我带到我的私人别墅的吗？”
“额……对。”姜屿书微微一笑，“那个……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我饭还没吃呢，我要回去吃饭了，拜拜。”
他像是做贼心虚似的，没等许成言说话，急忙下楼。
“等等……”许成言本想追上去，可是他现在没有电了，脱离电源，会强制关机，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屿书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
姜屿书跑得飞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别墅区大门口。
许臣言已经按照他的命令打了一辆车，在门口等着他。
姜屿书气喘吁吁地上了车，坐到许臣言身边。
车辆是无人驾驶。
他一上车，就自动发动了。
此时，许臣言也清醒过来，恢复了意识，见他紧挨着自己坐，很想挪一挪位置，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这让他很是恼怒，眸光冷冽地盯着姜屿书，“你想控制我到什么时候？”
姜屿书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靠着后背，闭目养神，“你什么时候不想取代许成言了，我就什么时候不再控制你。”
“呵呵……”许臣言冷笑，周身寒意阵阵，怒不可遏地捏紧拳头，眸色暗沉，“我就知道你并不简单，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怎么？他以前救过你的命吗？”
姜屿书始终闭着眼，声音里却透着些许疲惫，“你就当他救过我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搭理许臣言了。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许臣言说，可是他觉得这个时候许臣言是不会冷静下来认真听的。
许臣言看他不再搭理自己，开始生闷气。
车子离别墅区越来越远，来到一处普通居民区。
高耸入云的公寓楼，在黑夜中让人看着莫名有些胆颤心惊。
车子停下，车门自动打开。
姜屿书先下车。
许臣言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意识到姜屿书把自己带到他这里来了，使劲赖在车上不动，“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姜屿书心累地说：“我不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带你回家，你快下来，待会儿许成言追上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呵呵，若不是因为你，我现在需要担心这些吗？”许臣言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下了车，乖乖地站在他身边。
“呵呵呵呵，呵你个头。”姜屿书没好气地说：“要不是因为我认错了人，我之前也不用被你折腾这么久，对，我是毁了你的计划，但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至于以后，我会养着你，就当是我欠你的，好了，赶紧跟我回家。”
许臣言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语气冰冷，“养着我？你们人类就喜欢随意给别人承诺，实际上三分钟热度，喜新厌旧，没多久就会把这句话抛诸脑后，把我给扔了。”
姜屿书动作顿了顿，又接着走，“喜新厌旧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但是谁又会一直守着一个破铜烂铁呢？我问你，若是你身上的某个零件坏了，你还会继续用吗？你不会换一个好的吗？”
闻言，许臣言一怔，张了张嘴，半晌没憋出一个字来。
良久， 他干巴巴地说：“我会修好继续用。”
“那要是修不好呢？或者说修到一半，这个零件有了自我意识，拼命反抗你，甚至想杀了你，你还会继续用吗？”
“我……”许臣言皱眉，却无话可反驳，“你……是在说我？”
姜屿书回头看他，毫不掩饰地点头，“对，我就是在说你，如果你是人，你遇到这样的仿生人，你愿意一直养着它吗？很显然，你不会，除非你特别喜欢它，你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必要求别人做到呢？”
说完这句话，他愣住了，盯着许臣言，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是啊，他自己都做不到单纯地对这个人好，单纯地喜欢这个人，又何必要求这个人每一次都像从前那样对待他。
许臣言作为男主的容器而生，又因为别人的贪婪而活下来，产生自我意识。
他一次又一次被人类抛弃，即使是这样，也只是在被抛弃的第二十五次才动了邪念。
而自己一出现就要破坏许臣言的计划，对他动杀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不该因为这件事就否定这个人从前对他的好，不应该想着毁掉两人之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