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风死死盯着那张二十年未变的脸，声音都在发颤。
“小叔……真的是你？这二十年……你都在哪里？！”
欧阳龙炎踉跄着后退，手中的注射器“啪”地掉在地上。
紫色液体渗入泥土，发出“滋滋”的声响。
“凌风……”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股死寂：“你不该来的。”
“不该来？”
欧阳凌风红了眼眶，从震惊中回神，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恍惚。
“你知道这二十年，爷爷是怎么过的吗？实验室爆炸后，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欧阳家，这些年白了多少头发！”
他自己的父亲不靠谱，小叔走了之后，他在爷爷严厉的教导下，早早接班了欧阳家掌权人的位置。
如果知道小叔还活着，如今的欧阳家就不会是这样。
欧阳龙炎身形猛地一颤，眼底闪过些许愧疚。
“父亲他……”
“他到现在都还自责，当初为什么没救下你！他的书房里还摆着你最喜欢的棋盘，每天都要擦拭一遍！”
欧阳凌风哽咽着看向眼前这个，记忆中的身影。
旧时记忆和如今这张没有任何变化的脸重合，他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每次家族聚会，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你的照片发呆！”
“别说了！”
欧阳龙炎痛苦地抱住头，嘶吼着打断欧阳凌风的喋喋不休。
“二十年过去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离长生只差一步了！”
即便欧阳凌风再怎么游说，他都不可能因为亲情绑架而放弃他坚持了那么多年的梦想！
“长生？”
欧阳凌风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原本以为，小叔没死却没有回独立洲，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他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长生”这么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甚至觉得讽刺又可笑。
“就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让爷爷承受了二十年丧子之痛？你知不知道，每年你的忌日，他都要在祠堂里坐一整夜！”
他指着欧阳龙炎身上那些诡异的符文：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要是爷爷看到你这副模样，该有多痛心！”
对爷爷来说，他最出色的儿子，假死二十年，仅仅只是为了追求长生，那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长生真要那么好，景喻能明令禁止景家的人禁止研究长生吗？
真要这么好，景喻能放弃长生都要变回普通人？
欧阳龙炎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符文的手臂，突然癫狂大笑：
“那又怎样！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
“就能怎样？”
景喻缓缓走上前，戏谑的看着他那副为了长生而疯狂的模样。
“就能变成和我一样，活了两百多年，却要时刻忍受嗜血诅咒的怪物？”
欧阳龙炎猛地抬头，愤懑的瞪视着他。
“你懂什么！至少你还活着！有无限长的生命，去做更多的事情！”
“活着？”景喻苦笑，眼底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寂寥。
“看着亲人朋友一个个离去，还要忍受嗜血癫狂的冲动，这样的活着，真的值得吗？”